所以我觉得把爹娘哄开心了,比哄那些相亲认识的女孩子有意义得多。
挂了电话,我掐指一算,好像好久都没回老家看看了,于是决定周末回家一趟,把老娘喜欢的那个新型九阳豆浆机给她买回去。
次日上班的路上的寒风证明了一个真理,不管人长多大,娘的话还是要听的。那小风嗖嗖地轻易就打穿了我的棉服,还好我听话戴了最厚的手套,在全身都凉透的情况下,手居然还有点冒汗。
在前台,最开心的莫过于赶上大雪冰雹、狂风暴雨,天气越是恶劣,咱们越开心,原因很简单,坏天气办业务的人就少,我们前台就清闲。
当然,人少,并不代表没有,事实上,即便天上下刀子,也照样有人往银行跑。
金刚夹着他的小皮包双手拢在嘴边呵着热气进大厅时,小李同志正在跟我炫耀她网购的“暖宝宝”。
我说她这是纯粹的烧钱。
其实,无论外界气温如何变化,我们所在的营业室里几乎是没有春夏秋冬的,温度一年到头大概徘徊在22到28度之间。原先存在于我们体内的跟大自然同步的生物钟被打乱,同志们个个都像农民种在大棚里的蔬菜一样,季节概念模糊。只有出了那个监狱似的玻璃笼子,来到天空之下,大伙儿才惊觉,我们在恒温的环境中把自己装扮得顶花带刺儿,实际上却是根反季节的黄瓜。
☆、十五
“安会计,上班儿啦?这天儿可真冷?你们怎么就穿件儿衬衣啊?”金老板两颊冻得紫红,手指头跟红糖熏出来的猪爪儿似的。
“金老板过来啦!我们屋里热得很,西装根本穿不住。”我边跟他闲话,边接过他递进来的支票一张。这么多客户里,他算是跟我比较熟的,喜欢找我办业务,我待他也向来和气。
帮他填好了支票和进账单,验完了印章,我在电脑里记账的时候就见金刚靠近了窗口,压低声音跟我说,“安会计,我急着用钱,你看能不能多取给我点儿?”
大部分的银行都有规定,如果客户在同一网点儿累计取款超过五万要提前一天跟该网点预订,以便银行能准备充足的现金,虽然,银行法规定:存款自愿,取款自由,可是,如果客户没有预订就要取超过五万的现金,我们是可以拒绝的。老有客户质问,“钱是我的,你凭什么不给我取?”你还别觉得这有什么不合理,哪个银行都一样,反正钱不取给你,你一点儿辄都木有,随你投诉到哪里!有时候银行就是这么不讲理。
我们行的现金管库员比较死板,一般没有预订大额取现的,她都一句话给打发了,除非是vip客户。
“想取多少啊你?”我问金老板。
他伸出两根手指打个叉,“十个,行吗?”
我有些为难,这要跟管库员一说,肯定不行,我看看自己手里的现金,好像不够。
“安会计,你帮帮忙!工人等着发工资呢!本来头一个星期就该发,拖到现在,全是因为这张支票来晚了……要光是工资用不了这么多,倒霉的,一个工人从架子上摔下来,腰摔坏了,我得给人看去……怕是会落下残疾……”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地揪紧了。
“谁啊?谁摔了?”我脱口而出,“姓什么?”
“姓廖,你认得?”金刚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认得,就是随便问问……”我暗暗地松了口气,万分庆幸他说的不是韩,他要是说姓韩,我想我得……我得……我也想不出确切的我会怎么样,我讨厌这个假设,所以决定不再去想。
“那……这钱?”金刚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工人的工资怎么拖欠呢,你那里的民工挣得都是血汗钱,该给必须得给,及时足额地给!”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正义和公理的代言人,“别说十万了,二十万也得给你凑!”
一种叫做感动的表情出现在金老板小眼睛大嘴巴还有些酒糟鼻的脸上,“谢谢,谢谢安会计!”
我回身还没开口说话,小李同志已经趴在桌子上笑得浑身乱颤了,“安然,你啥时候这么好心眼儿了?”
“借我五万块钱……”我说。
小李把五沓百元钞票托在手里,问道:“我那个暖宝宝真的是烧钱么?”
“怎么可能,大冬天的那是暖手必备的东西,而且你买的那么便宜,绝对一居家过日子的好手!”我面不改色地否定了自己之前所有的‘谬论’。
小李笑嘻嘻地把钱递给我,“就是,说实话多好……”
我翻了翻白眼……
钱给金老板取了,还送他一取款袋,“去吧,早点把工资给人发了。”金刚都走出去老远了还在跟我道谢。
不用谢,真的,你不给工人发工资,工人怎么过来存钱啊?
果然,次日杨晓飞就过来了,不过,他排到了小李柜台前。存完钱,他看我那里没人,就过来跟我打招呼。
“安然哥!你们屋里可真暖和!”
“恩,还行,你存钱啊?”我问。
“是,我们发工资了,我来存钱,韩哥让我帮他一块儿存了。”
呃……我得承认我觉得一阵失落,不过,我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听说,你们那儿有人摔了?”
“是,跟我们同屋的廖四儿。倒霉的孩子,从十米高的架子上掉下来,听说腰椎都碎了……怕是以后站不起来了……”杨晓飞一脸惋惜,“昨晚上他妈从家赶过来,在医院哭得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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