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老友见面,韩老爷首先向两家道喜,当然,韩老爷不是善言辞之人,所以一次解决两家的贺词。
那天,在韩老爷的撮合下,顾老爷与柳老爷,为他们新生的儿女,订下了终身。
其实,顾柳两家那天同一时辰喜抱儿女,很多人是知道的。
但是,人们还是喜欢关注早一盏茶出生的顾家儿子顾铭洲。据说,那个孩子天资聪颖,经史典籍,不用先生督促,倒背如流,而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
顾铭洲如此出色,使得与他同日出生的柳清君,显得毫无光彩可言。尽管,柳清君美丽,温柔,女红更是在当地出名,且还是下得厨房的好手。
时光流转,岁月如梭,昨日蝉鸣依旧,而昔日的天真孩童,如今已经长身玉立,风姿过人。出众的容貌,过人的才华,无论身处何地,他的风采无与伦比。
顾铭洲写的诗很快传遍北苍国上下,他的文章,也多被各地书院收做范文,然面对亲朋和乡邻提出的考取功名一事,年少出名的他总是回以淡淡一笑。
已经有了北苍第一才子之名,还要那金殿三甲的功名做什么?
他,更喜欢,抱着他的凤鸣琴,带着柳清君与韩家的两个儿子,到栖凤台奏一曲《高山流水》,畅快人生。
就这样,人们渐渐忽略了天命凤凰一事,对于凤凰命,主后位的传闻,也淡泊了。
当岐山人不再去想天命凤凰时,北苍皇宫里的圣文帝开始坐不住了。
他召见了从岐山出来的相士,很可惜,这相士只是个云游的道士,他只听说了,岐山出了天命凤凰,然究竟是何人,他毫不知情。
最后,带着一丝好奇,圣文帝决定微服,亲自去岐山看看。
当天子突然出现在岐山郡守府上,亮出身份时,岐山郡守竟激动得除了天恩浩荡,得见龙颜云云,其他的竟是说不出了。
“行了。”皇帝有些不耐,啰嗦这个做什么,只需把凤凰的事情如实报之朕即可。
郡守谨慎地把那年凤落岐山一事说了出来,皇帝悄然皱了下眉。
郡守把该禀告的一五一十说完,见天子未现不悦之色,便说:“明日初五,是顾铭洲到栖凤台弹琴的日子,陛下可移驾一观。”
嗯,天子点头,算是准了郡守所奏。
逢一逢五,是顾铭洲到栖凤台弹琴的日子,多年的习惯,风雨无阻。
半山腰凸出的石岩平台,顾铭洲一身白衣,竹簪绾发,目如流星,光华绽放。
后面,是梧桐书院的先生和众门生,聚在一起,安静地听着师兄的弹奏。
柳清君和韩氏兄弟坐在最后面,和着音律,拿手轻轻在自己腿上打着拍子。
远处,身着常服的天子,立身于梧桐树下,静观远处,逆着山风,于高台上尽情弹奏的如谪仙般的人。
没想到,这就是传闻凤凰命的顾铭洲,果真不一般啊!
如此喜欢《高山流水》,难道你是在等待知音么?
郡守见天子渐渐露出笑意,不由暗喜,“陛下,如何?”
天子看得呆了,嘴里嘟囔着: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妙啊,妙啊!
郡守一愣,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一曲既终,顾铭洲起身,给先生躬身行礼,“学生献丑,让先生见笑了。”
先生捋捋胸前三缕银髯,呵呵笑着,尽管不曾开口,然赞誉之色尽显面上。
梧桐书院的先生带着门生回去了,顾铭洲走向柳清君,负着双手,一脸明快的笑容。
“清君,今天拿什么慰劳我啊?”
柳清君捂嘴轻笑,“你啊,还是吃臊子面和擀面皮吧。”
顾铭洲学着书院的先生晃着头,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呀,我才不做给你,嘻嘻。”
尽管西北之地比起中原,民风要开化的多,不过,未出嫁的姑娘,还是多少有些小顾忌。打趣完了,姑娘拿手帕掩了半边面,步履轻快地跑开了,一路向着家走,准备下厨房弄吃的。
“唉,慢点,我还没说完,今天要添上黄河醋鱼。”白衣男子郁闷地看着跑远了的姑娘,对身旁的韩氏兄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顾铭洲和韩氏兄弟告辞,抱着琴,自行下山,韩氏兄弟则拿着弓箭进入山林,打算猎些野味,准备晚上到柳家打牙祭。
韩家小儿子韩朝辉道:“大哥,你明明喜欢清君姐姐,为何不说呢?”
韩家长子韩延辉身形一顿,扭头看向自家兄弟,道:“别胡说,清君喜欢的是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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