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花樊装作不经意般开口道:“娴妃娘娘既然这么说……你是如何想的?”
“我?”秋瑶一摆手,“我还没说话呢,我二哥就直接否了这个提议。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想嫁。”
她说完后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不是说你和胡樾有什么不好啊!你们都很好,只是我自己暂时不想嫁人而已。”
花樊静静听着,秋瑶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只是再过几个月我就二十了,到时候,纵然我不愿,想来父皇与母妃也不会由着我。”
“在一方窄窄的天地里长大,到了年纪嫁个j-i,ng挑细选出来的夫婿,然后在后宅里相夫教子c,ao持家事。几乎每个女子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秋瑶笑了笑,“这种一眼就能望的到头的日子究竟好不好,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害怕,我不愿意去尝试。我怕一脚踏进去就再也没办法脱身出来。”
花樊温声道:“我听二殿下提过,公主以文兰公主为榜样,志向远大,不囿于闺阁。”
“文兰公主……是啊,我羡慕她。”秋瑶叹了口气,看向花樊,“这么多年,不愿在后宅安慰度日的女子数不胜数。最终只有她成功了。”
“我知道她不完美。”秋瑶笑了笑,“但她在我眼中是英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公主不必妄自菲薄。”花樊说,“文兰公主虽珠玉在前,也绝不会掩盖公主的光芒。”
秋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那就借你吉言了!”
此时的花樊没想到,他的这句无心之言日后竟真的应验。而这场稍显生疏的对话冥冥之中也掀开了另一个故事的序幕。
然而那些终究是后事,此时仍旧风平浪静。但平静之下已经渐起暗流。
夜幕降临。
皇宫,逐水阁。
容妃笼着袖口,拎起茶壶为皇帝倒了杯水:“陛下用些茶。”
皇帝用手指在杯沿摩挲,垂眸思索。容妃默默守在一旁,而后轻轻走过去,不轻不重的为皇帝捏肩。
王公公站在门口守着。
里头静了很久,而后开始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王公公没心思偷听。眼见着天渐渐变暖,早晚却还是冷的,他这把老骨头不太顶用,一受风这双腿从骨头缝就开始疼。
好在秋杪前些日子送了一套护膝,虽说不能根治,用上之后也好了很多。
里头的谈话声时不时传出,将王公公的思绪拉回来。他默默叹了口气,心道如今这天色已经不是他这等人能看清的。
自个儿也只不过是个阉人,就算离风暴中心三十丈远尚且日夜担心,更别说趁机搅起浑水了。
外头有个小太监蹑着脚走过来,轻声道,“师父,你去歇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
王公公摇摇头道:“无妨,你去吧。”
小太监待着不走,王公公拗不过他,只好答应,细细叮嘱一遍后才下去。
“您放心吧,我又不是没守过夜。”小太监笑道,“您放心回去就是了。”
他看着王公公离开,站在门边,有些好奇的看了眼屋子里头,而后眨巴几下眼睛发起呆来。
三日后,早朝。
胡樾站在群臣之间,低眉垂首,看似恭敬认真,实则在偷偷打瞌睡。
昨晚睡得有些迟,他半梦半醒的被弗墨拽起来,一路打着哈欠进宫。
早朝一向乏善可陈。胡樾人虽然身在殿中,心却一直留在床上,只等着将无聊的早朝挨过去,赶紧回家睡回笼觉去。
“陛下,臣有本要奏。”前头突然有大臣扬声开口,胡樾没什么兴趣,盯着地板开小差。
那人与他隔的挺远,说起话来抑扬顿挫。胡樾没在听他说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便觉得四周气氛不太对劲,有些疑惑的回过神来,就听那位大臣还在口若悬河。
“……这些年王尚书在礼部弄权贪墨谋私图利,简直是朝之蛀虫!臣搜集了一些罪证,都在此处,请皇上明查。”
那大臣双手捧起一份文书,皇帝向身边示意,王公公不敢耽误,赶紧将大臣手中的文书接过来呈给皇帝。
见皇帝接下文书,那位大臣继续道:“尚书大人虽为朝廷重臣,却不思进取,一味钻营,甚至结党营私,实在是让人寒心。”
王礽没有想到,原本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朝竟会祸从天降。他脑子飞快转着,实在是想不通这位与他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御史大人为何突然要将矛头对准自己。
他心里一阵发寒。王礽承认自己的确圆滑世故,心里也存着些小心思,手上当然也不干净。
但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收敛,没犯下大事儿,应该做的事也都本本分分的做,从没捅下过大篓子。
好端端的,这御史突然对付他算是怎么回事?
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也不顾一把年纪了,上来就往大殿上一跪,接着就痛哭流涕起来:“陛下明鉴!臣多年为官,一直谨慎小心,仔细办事,不敢负陛下所托。不知御史大人为何要如此污蔑老臣!”
总之先打一通感情牌。他在官场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来皇帝也不会太不留情面。
皇帝拿着文书,随意看了几眼便合上了。
王礽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妙的预感。
果然,皇帝神色不明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发难,直接将手上的文书砸到王礽的面前,“王礽,你好大的胆子!”
王礽没想到皇帝居然如此愤怒,脸上的血色一下褪了个干净,颤颤巍巍的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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