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无妨?”胡樾不赞同道, “你姐姐是太子妃,你们家注定得被打成太子一党。若皇上真的要杀j-i儆猴,你们家的人,国师自然不能动、长姐一女子,身在后宫,又是太后教导的,想来也能自我保全、二哥不涉朝政受不到牵连,只有你,根基不稳又风光正盛。”
“中州七镇,各仁达珠拿了六城。虽说是范将军的失误,但烂摊子是你来收拾的,保不准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到时候只怕你的功劳被抹的一干二净,最后还能数出罪过来。”
花樊看向胡樾的眼睛,淡淡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不仅如此。”他低声说,“你当他为何同意我去北境?”
“这自然是因为当时情况危急,朝中又无可用之人,所以才……”胡樾说着说着,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花樊,“他早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
“我一无领兵资历,二无军中人脉,陛下居然敢将人交给我,你不觉得奇怪吗?”花樊说,“北境本就是个死局。”
“依范将军的脾气,必然不会与我合作。一旦我们两个起了内讧,导致各仁达珠趁虚而入,这便是头等大罪。”
“所以我避开范将军,驻扎于望春。”
“范将军实在不是守城的料。中州会丢一些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连失六城,这估计让我们的陛下气愤了许久。”
“只是他想要的也已经达到,我骑虎难下。无论守不守得住望春,北境失地已是事实。而若是我有本事从各仁达珠手里把那几座城抢回来,也必然会付出极大代价。侥幸惨胜与输何异?无论我怎样,他们都有文章可做。”
“你早就知道?!”胡樾眉头紧锁,“你知道是陷阱你还去跳?!”
“我必须要去。”花樊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是冷静的,“权力倾轧让人厌恶,但百姓总是无辜的。”
胡樾摇头,难以接受道:“所以,北境之困非要你去才能解?”
“你忘了我说的?”花樊伸手想要碰他的脸颊,最后却只是落在他肩上,“他就是在试我。”
“我的梦境预知了一场关乎大梁存亡的大事。若我不出头,则说明北境之困不算什么,纵使无法设计,他也可安心。”
“若我出头,则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胡樾心里一空,蓦然涌出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为什么?”他眼中带着无奈和迷茫,“他这么费劲心力的算计,你日夜谨慎的筹划,到底是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所谓的那个龙子?”
“其实……”花樊看着胡樾的表情,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自己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已经能应付自如。可胡樾却与他不同。
将胡樾拖到是非中来,这并不是花樊的本意。更何况,胡樾本就是漩涡中的人,只是还不自知罢了。
他甚至想现在就将这个真相告诉胡樾,只是话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
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花樊看着胡樾,心道,这件事没有几人知道,且是胡时与花肆亲自处理的,不可能会被发现。
回家
两人结伴而行,到了家门口再分道扬镳。
王伯与弗墨一早就在门口候着。弗墨一见到胡樾,立刻眼泪汪汪的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抽着鼻子道:“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我说要跟着一起去北境伺候您,您还不让。”弗墨眼巴巴的看着胡樾,瘪着嘴说,“没了我照顾,您都瘦了好些!”
胡樾哭笑不得,摸了摸弗墨的肩安抚道:“行军打仗哪有不瘦的?现在回家了,我一天三顿的吃山珍海味,保准三天就能养的白白胖胖。”
王伯也是一脸喜气,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笑意,直道:“回来了就好。”
“少爷赶紧进屋吧。”王伯领着胡樾进府,“老爷夫人一早就在厅里候着呢。”
胡樾赶紧跟着王伯去见双亲。穿过前院,一进门,就见胡时与王采芝都在。
“我的儿啊!”胡樾刚跨过门,王采芝立刻迎上来,眼框刷的一下就红了,眼泪簌簌的往下落着,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她扶着胡樾的胳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我的儿,你受苦了。”
胡时也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王采芝身边,拍了拍胡樾的肩:“不错。”
“看见你人回来,我的心就安了。”王采芝拿帕子将眼泪擦干,“一路上舟车劳顿,快回院子让人伺候你洗梳解乏,休息一阵再说。”
胡樾看向父母,道:“那我便先回去休整,晚些时候再过来。”
“去吧。”王采芝目送胡樾离开,心里一酸,眼泪又要落下。
“人已经回来了。”胡时道,“去这一遭,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自然也是知道的。”王采芝说,“只是自从他走后,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日日夜夜都担心受怕。”
“他也不小了,你也要信他能将自己照顾好。”胡时说,“吾儿并非庸碌男儿,绝不可能愿意在父母的荫蔽下度日。他总是要出去直面风雨的。”
“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清楚。”王采芝含泪看向胡时,“我只是太怕了。我宁愿他胸无大志,安心当他的丞相公子,总好过这样崭露头角。若是皇上注意到他……不,不行,我绝不能让他冒这样的险!”
“那事若是瞒不住,樾儿可怎么办?!”王采芝说,“若是早些年,我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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