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中国有书法这门艺术,其他国家的文字,只能当字来用,不能做为艺术来欣赏。
庭霜只顾赞叹,没注意杨氏和庭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孟克俭笑道:“芝芝,这是你自己写的吗?”
“是。”少年恭谨地说。
“你的字越发长进了。”孟克俭看着他笑,眼神表情都无比慈爱,这是对其他三个儿子从来没有过的态度。
“多谢父亲夸奖。”那少年躬身,礼数周到。
庭霜脑子反应再慢,总算明白了,这少年就是孟克俭在外面养的外室所生的儿子,孟庭芝。用现代话来说是二奶生的私生子。难怪杨氏的脸色不太好。
看庭芝长相文静,态度从容,遭遇到不好的脸色宠辱不惊,祝完寿起身退到一旁,庭辉翻了他一眼,对他不假辞色,只是在祝寿场合不好说什么。庭柯左看右看,也没说话。
庭霜穿越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庭芝,有些同情他,孟克俭在外包二奶,孩子是没有错的,瞧他年轻不大就写一手好字,也实在难得,可见是个聪明勤奋的孩子,来祝寿还得看人脸色怪可怜的。于是对他鼓励地一笑。
接着一个打扮入时的美艳少妇登堂入室,献上寿礼,一套新制的衣裳,黑地绣着鹿鹤同春上衣,粉红百蝶穿花栏杆裙,鲜艳又不失稳重。
杨氏的脸色更不好看,毕竟外面的二奶上门来见正妻,谁的脸色都不会好。
寿宴结束后,庭霜带着弟弟们送走客人,将敬神钱粮焚化,又命小厮在外散发铜钱,谓之“散灾”,据说所有灾祸不愉快都可以散到外面去。
庭霜自然不信这个,但是看着那些贫苦孩子拣铜钱买糖葫芦吃,个个脸上是开心的笑容,他也很开心。
送走客人,杨氏回到内堂换下大衣裳和沉重的簪环,挽了家常的圆髻。孟克俭跟进来,讨好地说:“我专门为你打了一整套首饰为你庆生,你可喜欢?”
“你什么意思?”杨氏很气愤,“你让他们母子来做什么?”
“你是当家主母,他们来祝寿这是应尽的礼数。”
“不需要。”杨氏冷淡地说。
“怎么不需要?”孟克俭也不想再绕弯子。“芙蓉是妾室,她生的孩子奉你为嫡母,来祝寿是应当的。”
“好,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你是想正式纳妾,让她进门,对不对?”
“对。”孟克俭毫不掩饰意图,“我这样的身份又有如此家业,纳个妾也很正常……”
“爹,你怎么能这样呢?”在门外听着的庭霜忍不住跳出来插话,“娘为了这个家操尽了心,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尽心伏侍爷爷奶奶,养育儿子,你才能放心在外立业,现在富了,就想着纳小了。”
庭霜是坚决奉行爱情要专一,不管怎么样,不管到了什么地方什么年代,他都不能接受包二奶,更何况把二奶接到家里成为家庭成员。
“就是,就是,爹爹这样做真过份。”庭辉和庭柯兄弟也接口附和。
孟克俭有些恼怒:“臭小子,什么轮到你们说我。”
“你做得不对,怎么就说不得了。”庭霜还是拧着脖子准备和他吵。
孟克俭气得捶胸:“我怎么这么命苦,养了你们几个不肖子,啥都不会干,只会惹我生气……”
庭辉插嘴:“我们怎么不肖了,又听话又不惹事,在咱家的条件我们长成这样不错了,爹爹只知道赚钱,逼我们给你光宗耀祖,什么时候关怀过我们一点?我们是阴沟里长成的俊龙,爹爹该知足了。”
听到这很有创意的话,庭霜忍着笑:“母亲这么好,还有我们几个俊龙,爹爹也该满足了,实在不该在外养人,更别说还要把人弄家里来。”
“什么俊龙,分明是几只泥鳅,怪我只知道赚钱,我赚钱养你们还错了吗?”孟克俭一脸的苦大仇深。“你们只知道在家享福,哪里知道在外面讨生活多么难,以前我给人家当学徒,只管饭吃没有一文钱,干馍就韭菜花就是一顿饭,看人脸色过活说话都不敢大声,被人欺负也得忍着……”
“又来忆苦了。”庭辉不耐烦听,“现在你不是熬出来了吗?咱家不是富了吗?”
“你小子懂什么?富了也只是吃穿上好些,照样看人脸色,商人是四民之末,有了钱也没有地位,见官还要跪禀。我拼命供你们几个读书,也是为了光宗耀祖,以后咱家也可以摆脱这种被人瞧不起的境地,我和你母亲也可以得到朝廷的封赠,想不到你们几个这么不争气……”
孟克俭越说越气,瞪着庭霜骂起来:“你,身为长子,看看你带了个什么头?一看书就不知道到哪里神游,读了几年还不会破题,连字儿都写得拿不出去,废物一个……”
庭霜被骂的鸟悄不吭声,这个身体的主人读书不行倒是省了他的事,不会担心穿帮。可是看着养活自己的孟老头这么痛心疾首他也觉得很抱歉。
可是他愿意孝敬二老,可以为他们做别的事,读四书写八股考功名还是算了吧,想想就头疼,杀了他他也做不出来。
“书读不好就罢了,说个亲事还跟父母顶着干,想气死我呀。为那事我气得少活好几年。”孟克俭骂完老大又骂庭辉,“还有你这个花花公子,成天只知挑拣吃穿,每天都要换新衣服。聪明劲儿只用在如何逃学如何玩乐上,正事不会干,歪点子一大堆,说你一句你牙尖嘴利能回十句,没了父母你也只是个讨饭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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