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便又高兴起来,拉着柏杨往自己的院子走。
远远的就瞧见院子门口立了一块大石,上头刻了“耕园”两个字,笔锋凌厉,神采飞扬。柏杨走过去看了一回,见下头写着紫薇舍人的号,心下恍然,原来是紫薇舍人薛公的字迹,这耕园二字,倒的确有些传家的意思。
“这是家祖的字迹,杨哥若是喜欢,我那里还有两本他老人家临的帖,回头找出来送你。”薛蟠见他盯着石头看,立刻道。
柏杨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薛蟠果然是个败家熊孩子,这祖传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的。他想了想,笑道,“这就不必,我不过随便看看,倒是你,既然家里有这样的好东西,你也该练起来才是。”
薛蟠脸上立刻一苦,但是又不敢反驳柏杨,只好吭哧了两声,将这话题含糊过去了。
虽然他之前发下大愿,在柏杨搬到金陵来之前要学出个样子,但实际上真的开始了,才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虽然两位先生都很尽职尽责,但是进度还是很慢。至少目前还不到他能够在柏杨面前炫耀的程度。
这耕园不愧是薛家主人所居的正院,建筑风格一反江南建筑的小巧,反而带着几分北方的高大宽敞、堂皇正气。院子里也没有种植花草,都是高大的乔木,这会儿树叶枯黄坠落,带着几分萧瑟诗意。
真不像是薛蟠住的地方,亏得他能在这种地方住下去。柏杨心里不由觉得有趣。
因为柏杨是头一回来,所以薛蟠颇有几分献宝的意思,拉着他将院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尤其是书房,这里有历代家主收藏的各种古籍,许多都是外头见不到的孤本珍本,薛蟠觉得柏杨一定会喜欢。
等四处都看完了,两人在东屋里坐下,薛蟠让人上了茶水点心,这才提起自己一直惦记着的事,“杨哥今儿送给宝钗的坠子,什么时候准备的,我竟没瞧见。”
“你急着说要来,我哪来得及准备?不过将平日里买的挑了一个出来。还有个白玉如意,是给太太的,宣儿拿着呢。亏得方才没有拿出来,既然太太认了我这个儿子,再送这个就不合适了。”柏杨道。
薛蟠忙道,“怪我没有考虑周全,幸而杨哥事事都能想到。不过,杨哥既然谁都顾着,又怎么偏就不将我放在心上?”
“这又是怎么说的?”柏杨奇了。
“杨哥都还没送过我东西呢。”薛蟠道,“如今别人都有了,可见得我是那个最不得你心的。”
柏杨失笑,“知道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那你说吧,要什么,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不能给你摘来,但凡我能给的,自然就给你了。”
“别人都是杨哥费心送,我就只能自己挑。”薛蟠得寸进尺了一句,又怕柏杨翻悔,于是不等他接话,便抓住了柏杨坠在腰间的玉佩,“就把这个给我吧。”
说着已直接将玉佩解下来,喜滋滋的挂在自己腰间,摆弄了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的道,“我也该送杨哥一个东西才是。”
“你送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柏杨道。
这几个月里,薛蟠时不时的就要找理由送一车东西过去,虽然都被柏杨分送别人了,不过他心里是领情的。
薛蟠道,“那些不算,得是杨哥能戴在身上,时时都看到的。”
柏杨看了他一眼。薛蟠一片纯稚之心,喜欢跟柏杨亲近,所以也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说出这种话似乎也理所当然。倒是柏杨自己觉得有点儿招架不住。
要多想吧,薛蟠却并没有别的意思;但要理所当然的接受吧,可他自己心里知道,这是不应该的。
真是要命,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呆到深处天然黑”?
他思考的瞬间,薛蟠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最后还是决定送柏杨一样配饰,也只有这东西才能每天都带着,时时都看见。这会儿他已经捧了一个雕花檀木盒子过来,放在柏杨面前,“杨哥打开瞧瞧喜不喜欢,若不喜欢,我再去寻好的。”
“这是什么?”柏杨一边问,一边打开盒子,却见里头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只有手指大小,触手温润,还能感觉到微微的暖意。柏杨心下惊奇,这莫非便是暖玉?
薛蟠道,“杨哥怕是不知,这玉也有个缘故。我那妹子杨哥方才也见到了,从小就生得出挑,又乖巧懂事,就是从胎里带来了一种病症,发作起来时浑身滚烫、咳嗽不止,竟是宫里的太医也瞧不好的。后来遇着个合上,给了个海上方,吃着这才好些。这癞头和尚又送了八个字,说是要錾在金子上头,时时带着才好。又说什么金的须有个玉的来配,这可不是混账话么?咱们这样人家,姑娘们的事可能浑说的?因此便又替我寻摸了这块玉来,如此我这哥哥佩了玉,倒也勉强算作一对。”
这份心思倒是难得,柏杨道,“那你怎么不自己戴着,倒要送我?”
薛蟠笑嘻嘻道,“如今杨哥认了我们家的干亲,我的妹子自然也是杨哥的妹子,既如此,咱们谁带着都是一样的。况且我的东西虽然不少,但最有意义的,倒只有这个了。这又是暖玉,带着对身子也好。”
柏杨想了想,道,“这东西太贵重了些,我拿着不合适。”他说着转头看了薛蟠两眼,指着他脖子间戴着的金锁道,“若不然,你把这个给我吧。”
“这个?”薛蟠闻言一呆,看了看自己的金锁,再看了看柏杨,迟疑的道,“杨哥身上戴这样的东西,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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