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寒轻手轻脚地从电脑后面站起来,对他做了一个「出去说」的手势。
切,护得跟自家媳妇儿似的。
吴邪故意偏过头装没看见,开足了嗓门脆生生喊道,“报告!”
张起灵微微动弹了下,果然被吵醒了。
“咦,我吵到你了吗齐教官?那还真是对不起咯~”
吴邪明知故问,眼里满满都是恶作剧得逞的坏笑。陈雪寒有些恼怒,正要开口,却瞧见吴邪满眼挑衅地看向自己,连眉梢间都大喇喇地写着「你能奈我如何」五个字。论扯淡,十个陈雪寒都不是吴邪的对手,只能放弃转回正题道,“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哦,我裤……”
等一下!吴邪猛然警觉地闭上嘴巴——姓齐的王/八蛋还在那里坐着呢!这种事要是当他的面说出来,不是送上门儿的让敌人嘲笑吗?!
“你酷什么?”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吴邪绝不是会吞吞吐吐的性格,不仅陈雪寒好奇地追问道,连张起灵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吴邪和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一对上,不知怎么的一瞬间有些慌神,情急之下拐了声调接道,“我酷……爱饿死了!对!就是快饿死了!”
他反应极快,又把第二个快字故意咬得极重,陈雪寒似乎真没察觉到端倪,皱眉问道,“你那十圈罚完了吗?”
逃过一劫!吴邪松了口气,理直气壮地摇摇头,“没有!”
“没有还不快去?有什么话等做完再说。”
“不行!”吴邪不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还真觉得有点饿了。“这个点儿就是我的进食时间,然后是一个小时的午休,你们没权利打破我的正常作息生物钟!”
陈雪寒被气得笑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还在训练,就你特殊还得到点吃饭休息?你自己说说这样像话吗?”
吴邪想了想,正儿八经地点点头,“像话。”
陈雪寒被这两个字堵得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张起灵终于坐了起来,淡淡开口道,“执行命令。”
“我抗议!你这是反人道主义虐/待!你不可以忽视我的正常生理需求!”
“你的抗议什么时候奏效过了?”陈雪寒忍不住插嘴道,“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去跳了,不然到时候十圈变成二十圈,你这一天都别想吃上东西。”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骂归骂,不过仔细想想这姓齐的王/八蛋恐怕还真做得出来。吴邪权衡了一下利弊,忿忿哼了一声,还是不情不愿地臭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啪」一声,把门重重地砸上。
“这小子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定期折腾点儿名堂出来就跟全身都不舒服似的。”
陈雪寒揉了揉自己被吵得泛疼的太阳穴,一想到张起灵大清早起来直到刚才才得空闭了一小会眼,不禁放柔声音道,“你再睡会儿吧,这里我看着呢。”
张起灵的目光从门上收回来,淡淡应道,“嗯。我出去一下。”
再说吴邪这边,自打憋了一肚子怨气回到操场后就开始坐在地上生闷气,现在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他也不嫌烫,屁/股跟生了根儿似的黏在原地死活不肯挪动半步。大奎实在弄不懂他又在搞什么名堂,忍不住开口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你到底跳还是不跳?”
吴邪烦躁地把自己的头发扒得一团糟,“别来烦我!我已经受够了!”
大奎无语,这话怎么看也该他说才对吧?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小步跑来另一个助教,吴邪没好气地抬头瞅了一眼,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来人竟然抱着一套折叠整齐的迷彩作训服。
“上面吩咐,军容军纪不容儿戏,请穿戴整齐再进行作训。”
好你个姓陈的老狐狸,原来早就看出来小爷裤子不对劲了啊?还他/妈跟我装糊涂!
有了台阶下,吴邪的心情终于稍稍好了些。“咳,那个,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他护着裤子不被发现小心站起身,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既然你们老大强烈要求,我也不为难你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吧。”那模样,倒像是给予了对方多大的恩惠似的。
接到手上的衣服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有一股清爽的肥皂味道。
总不能称赞很满意吧?吴邪换上后翻来覆去地转了一圈找茬儿挑,最后撇撇嘴道,“丑了点儿!”
军队里有一说一,大奎虽然被他折腾得够呛,可是这时却由衷地摇摇头夸赞道,“不丑,真好看。”
朝气蓬勃的大男生,换上军装后又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英气。眉是高调张扬,眼是神采飞扬,漂亮的栗色头发和阳光融成一样的色泽,耀眼夺目,意气风发。
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
吴邪听过太多的赞美,讨好的,拍马屁的,他乐得享受,也应付得游刃有余,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真挚的五个字,一时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能虚张声势地提高音量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那,那还用你说吗?小爷我英俊潇洒人见人爱,我就是谦虚一下,谁知道你个傻/逼还当真了。”话虽这么说,却连放在身畔的手也变得不自在。
大奎笑了起来,忽然觉得这个别扭的家伙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难相处了。
不过这个荒谬的错觉很快就在五分之钟后被现实彻彻底底地戳破了。
“大奎——”
魔音贯耳。
拖长的调子第十七次在耳边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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