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维斯已经走到了向上的楼梯上,“没什么道理。这里除了你那怀了孕的老婆,还有很多人,老人,孩子。你自己想想清楚。”
消失的那个孩子和孕妇,大约是凶多吉少。伊维斯一阵头痛,去了二楼。
安德里亚坐在书桌前,半撑着额头,栗色的卷发微微卷曲,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光。他的左手边有一杯茶,面前摆着一本泛黄的古书,很难得的是用都是手写成的,自伊维斯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能瞧得见牛皮纸上漂亮优雅的连体字母,是他看不懂的古语。
又闲适又温柔。
安德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也没抬头,笑着说:“回来了,我们一起吃中饭。”
“嗯,赶在中午前回来了。”
安德里亚质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抬起了头,“怎么了?”
伊维斯一只手扶住门,他的脸色很冷,轮廓的阴影渐深,有一种难得的严肃和冷峻。
“安德,你知道达尔蒂玛吗?”
他向前走了几步,到了窗户边,目光自外面的森海逡巡而过,仿佛里头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把那些玩意从里头揪出来一般。
“我,知道。克尔瓦因为靠近永夜之森,没人敢买,所以价格很便宜。这些我都知道。”安德里亚也合上了那本不知来历的书,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
若说不知道,那只是假话。像安德里亚走到今天,在这个位置上,世界上很难有能瞒得住他的秘密。
“你的胆子真大,旁人都不敢,怎么就你敢?”伊维斯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上头,撑着有些痛的额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还敢带我来这里游山玩水,胆子不小。不过,原来也没关系。达尔蒂玛也被关在永夜之森里……这些……”
伊维斯忽然啰嗦极了,绕来绕去,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却没讲到点子上去。不管外头对于安德里亚的传言如何,多么阴狠毒辣,可这么多天来的相处,伊维斯凭着良心,也许是觉得不能走路,甚至离了眼镜不能视物的安德里亚太过柔弱,是那种安置在花房里,轻轻一折就会被毁坏的娇贵的玫瑰花,听不得这些东西。
好吧,其中还有点alpha特有的大男子主义作祟。
安德里亚却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很平静地开口,“达尔蒂玛,是不是在这里出现了。”
伊维斯愕然,有些尴尬,结结巴巴地回答,“是,确实。达尔蒂玛来了。”
这句话简直像是白日呓语,做梦似的。
可安德里亚却很相信。
“别太担心。”安德里亚的轮椅向前滑了一小步,恰好到了伊维斯的面前,甚至拉住了他的手,安抚地用掌心覆上手背,他的皮肤细腻温和,同伊维斯布满伤痕和老茧的手掌不同,接触时有种奇妙的触感,“我现在去通知达芙妮和约克,让他们赶过来。还有军队,马上就会有最近的军队来。”
仿佛只是在安排一些不紧要的小事罢了。
大约是生病的缘故,安德里亚的体温一直比常人要低许多,偶尔触碰上前,会有一种过分冰凉的感觉。可此时伊维斯的手掌太热,冰凉的温度恰好中和了燥热,他渐渐冷静下来,也舍不得挣开他的手了。
伊维斯不自觉的拢了拢掌心,咳了一声,朝他笑了笑,“昨天,那个叫肖恩的绿毛来找我,说是有事要说。我看外面太阳太烈,就自己去了。他今天和我说了一件事,就是关于达尔蒂玛……”
然后,便把肖恩的推测和证据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一遍。
安德里亚的指尖虚虚地点着那张蓝蚁尸体的照片,沉吟片刻,“这是蓝蚁。蓝蚁在达尔蒂玛的族群中算是非常弱小的一种了,所以一般数十头左右的蓝蚁群会和一头叫,”他思考一会,才把这个在达尔蒂玛内部的语言翻译成了人类的通用语,“叫莫干的凶兽结伴,以维护自身的安全,防止其它达尔蒂玛的攻击。而莫干虽然非常残忍,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能离开地底,接触阳光。所以不用担心,蓝蚁爬上地面,是为了给莫干偷食物。至少目前,在克尔瓦还有太阳的时候,莫干是不会冒险来到地面上的。”
他说的足够多了,多到连肖恩的老师都只是猜测,不敢定论的东西。
伊维斯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得真多,肖恩一口都答不上来,还要回去查资料。”
安德里亚一怔,转瞬间又恢复不动声色,“我以前爱看些杂书,这世界上,总不会只有那位老教授研究达尔蒂玛。”
“说的也对。”伊维斯若有所思,语调稍低,“现在楼下那群旅客里丢了两个人,虽说,应当是凶多吉少了。可是,你能让理查德派出些机器人去查一查吗?最起码那些蓝蚁不至于太张狂。还要给那些人一个交代。”
安德里亚抿了抿唇,接通了理查德的电话。理查德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他们闹矛盾,准确来说,两人只要不在矿场的事上纠葛,理查德大概会满足他们的一切需求。
最后,理查德让了一大步,一百名最新的搜查机器人和两个新型机甲将会无条件搜查失踪的两人,直到这里的游客,或者安德里亚离开。
那只老狐狸估计在心里骂他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伊维斯下去要了些材料,直接把窗户密封起来,又严密地检查了旅馆周围,忙了一通,才算是送了一口气,闲下来抽了支烟,斜靠在衣柜边,“军队要在几天后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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