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市猝然封城。
所有人都变成了惊弓之鸟,人们开始抢购食物,二哥带着爸妈气势汹汹地杀向商场,在超市里挤来挤去不知买什么才好,好不容易得了一个缝隙就钻进去,最后扛了一箱榨菜回家。
过了两天,学校发现疑似**病人宣布停课,消息传来时,大嫂正在洗头发,头上全是泡沫,手里还拿着舀水的塑料勺子,整个人都慌了手脚:“哎呀,怎么办,哎呀,哎呀......”
大哥劈手夺过她手中的勺子,给她浇了一头水:“别慌,快去学校把孩子找回来。”
大嫂才恍然,拿水随便冲了一下,顶着湿漉漉滴着水的头发就往学校赶,而那时一小和一中的校门口已经挤满了要带孩子回家避祸的家长。
春季开学,我曾劝说他们不要把甜甜和鹏鹏送去学校,可因为说不出合理的原因,大哥像听笑话一样听过就忘了。
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我也不再多劝,幸好那时疫情并不严重,学校应该还算安全。但我自己是不敢的,池迁一直在家里自学,我也没有去教书,又向教务处提交了请假单。
两个人像鼹鼠一样躲在地下的洞穴里不敢出来。
最让我忧心的是,大年初一时身体不畅快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头痛,大腿的肌肉酸酸涨涨却使不上力。
我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摸出体温计一量,已经将近38度。
我连忙冲了板蓝根吃,并且嘱咐池迁离我远一点。
他端着水杯冲过来的脚步一顿,我看出他的表情有点受伤。
“爸爸生病了,你自己照顾自己,乖一点,好不好?”我尽力把咳嗽憋回去,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对他说。
他点点头,将水杯远远放在桌子上。
情况越来越糟,胸闷,像个孕妇一样干呕。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已经不敢让池迁和我在一个屋子里睡。
一连几天,我裹着毯子睡在客厅,池迁睡在屋里,他知道我不舒服,也知道外面一片混乱,所以他这段时间特别乖顺。
有一次半夜醒来,恰好看到为我掖好被子,蹑手蹑脚走回房间的池迁。
被子表面上甚至还残留他手上的余温。
十岁的孩子,又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会比我更不安。
可我已经没空去顾虑他的心情了。
原本应该是草长莺飞的四月天,却带走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4月15日,世界卫生组织在日内瓦宣布,病毒已找到,正式将其命名为s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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