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士兵见她大骂,都有些发怔,有关系不错的低声劝:“大人,小点声,一会儿打轻点,伤不了筋骨。”
有人搬了执刑的长凳,把人往上一架。
郭文莺拼命挣扎,“你们不能脱我裤子。”
“不要,我不要脱裤子。”
“哎呦,你们真打啊!”
随后一声声惨叫,凄惨无比的响彻在军营。旁边还有人劝,“你要真疼,就咬着点手。”
郭文莺都羞愤死了,好歹是个姑娘,第一次让人打板子,虽强抗着没叫人脱了裤子,可这么打屁股她还要不要活了?
她以为封敬亭是做做样子,以前她也犯过不少错,都是靠别的抵了,从没动过刑罚。没想到他真敢打啊!
牙咬得咯吱吱响,嘴里不停骂着:
“封敬亭,我跟你势不两立。”
“封敬亭,你是不好人……”
……
帐外呼天抢地的声音不断传来,打过多少人的军棍,都没见过这么闹腾的。
看着一帐的人都在看他,封敬亭更恼了,冷脸道:“都戳在这儿干什么?没事都滚蛋。”
一群人走出去,瞬间整个营帐就剩陆启方和齐进两个,还在他前面杵着。
齐进是天天跟着他的,陆启方一看就是有话要说。
封敬亭看看陆先生,“先生是想求情了?”
陆启方捋胡子笑,“王爷,刚才人多不方便说,这会儿多嘴说一句,这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你打他军棍,他撂爪就忘了,女人可是会记仇的。这真要打出仇来,以后想哄可不好哄了。”
旁边齐进忍不住哼哼两声,上回打我一百军棍,我可没忘呢。
听着外面那凄惨的叫声,封敬亭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一个细皮嫩肉的大姑娘,又不跟男人似的皮糙肉厚,真要打坏了怎么办?可令都下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他哼哼着,“看她还能骂,精神头好着呢。”说完又忍不住补了一句,“你看着办,本王又没说一百棍都一个人挨了。”
陆启方笑了,明明心疼着呢,还死鸭子嘴硬。
他出了大帐,招呼一个校尉过来,低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军营里不少人都知道郭文莺挨打了,她平时人缘好,有不少过来助威打气的,一百人围着执行的士兵非得要替她挨板子。不让替打,就不让行刑。
在军营里替刑的情况不是没有,也有先记着改日再打的,但那都是一个人替挨,还没见一次来这么多的。
执行的两个士兵心里这个气啊,一百军棍来这么多人,你们怎么不找一千个呢?还能多饶九百呢。
虽然有人替挨,郭文莺到底结结实实的挨了二十多下,两个屁股蛋子都打肿了,这要一百都挨上了,以她的身子骨见阎王的面大。
而路唯新就没她这么幸运了,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百军棍,行刑的两个士兵明显把气都撒他身上。疼得他几欲晕了过去。
旁边看儿子挨打的路怀东,狠狠流了一把老泪,心里难免不平,王爷的心眼太偏了,同样是人,他的文英金贵,自己儿子就是草芥吗?看把孩子打的,这要是留了疤,以后一脱裤子,媳妇嫌弃了可怎么办?
※
自那日在荆州分别之后,方云棠没再出现在军营,郭文莺以为他回江州老家了。
对他出现在荆州之事,路唯新没提,她也选择了沉默。
因为没说实话,心里多少有些忧心,怕因此会出事,更怕影响西北的战事。
同时,她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封敬亭,毕竟方云棠不管做什么,肯定对他有影响的。她隐隐觉得方云棠没那么简单,他到西北来,不是为经商,也肯定不是为自己,或许他还有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或许他身后还站着什么人也说不定。
这些时日静下心来,这件事一直绕在脑子里纠结不已。
她以为一时半会儿看不见他了,正准备先把这事放下,可偏偏就在她挨打后的第三天,方云棠就出现了,还是出现在她的营帐里。
郭文莺挨了打,身上根本动不了,虽然上了药,可要全好了也得十天半月。她虽是受了伤,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因为惦记着往城楼上布置火炮,怕万一哪日瓦剌受刺激过度想要攻城,来不及布置。便趴在床上,叫云墨找了一块平整的木板,铺上纸,用绘图的笔一点点在纸上描绘着滑轮吊车的样子。
画了一整天,终于画出个大概样子。心想着先让监造处造出来,估计也得几天。
绘了一会儿图,忽觉有些口渴,便吩咐云墨倒茶。
她喊了两声,一只手端着茶杯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刚喝了一口,忽然发现那只手明显不是十二岁孩子的手。
猛一抬眼,却对上方云棠满是笑意的眸子。
她一怔,“方公子怎么来了?”
心里微有些不悦,他怎么也不通报一声,自己就进来了?她屁股受伤,为了方便上药,裤子上覆盖臀部的布料都剪掉了,虽然盖着被子,但这形象着实不雅,平时有人来看她,都不让进门的。
云墨那小子也不知去哪儿了?怎么就放人进来了?
方云棠似没觉出她的不待见,含笑问着:“听说你挨打受了伤,我来看看,可是好些了?上药了吗?”
郭文莺点点头,“没什么大事,都是皮肉伤,有几天就能下地了。”说着举了举茶杯,“多谢方公子的茶?”
方云棠笑笑,“要不要再给你倒一杯?”
郭文莺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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