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我有事。”小杨鼓足了勇气,一口气不带停的,“你今晚上到我家来吧我做饭给你吃。还有你租的那房子我看挺破的市中心租金又高你一个大学生老花家里那么多钱也不好,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周六日过去帮你搬家反正我力气大不用叫外人了还省钱。”
濮悦坐在操场的草坪上,差点被这个峰回路转惊得原地起飞:“学姐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小杨咳嗽了一声,在露台走了两圈,明为不耐实则害羞道:“这么一大段说得怪累的,没听清算了,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愿意愿意愿意!我能不能现在就拿着行李箱去你家?”
“咳……随便吧,你下午没课吗?”
“有课,一个猥琐老头的,不想上,我去公司楼下接你吧。”
“那个,课还是要上的,”小杨低头蹭了蹭鼻子,说,“我五点四十五下班。”
这就是默许了。濮悦兴奋地从草地上蹦了起来:“学姐我爱你!!!”
听见对方雀跃的声音,小杨觉得自己也好像比方才开心了一点,一股说不清的暖流从心房而始,灌入四肢百骸,和昨晚紧紧相拥的感觉一样。
小杨:“我快上班了,我需要休息十分钟,不然下午没有精神。”
濮悦:“好,学姐你快去吧。”
小杨说:“拜拜。”
濮悦也说:“拜拜。”
两人却谁也没挂。
小杨道:“你怎么不挂电话?”
濮悦道:“我习惯对方先挂电话。”
小杨笑了:“真巧,我也是,迁就我这个老人家一下,你先挂吧。”
濮悦道:“好。”
于是那边挂断了,小杨收了手机,步伐欢快地回了办公椅,把枕头围在后颈,开始了短暂的午休。
乔瞳中午沾了几口酒,她酒量还算好,但是回来以后难免开始头晕犯困,就一头扎进休息室,躺在了床上,一只手抵着太阳穴,很快睡了过去。
她久违地做了一个关于童年的梦。
梦里有一个小小的女娃娃,脸水嫩嫩的,睫毛浓密得像是一把小扇子。穿着粉色的泡泡裙,扎的公主头,手里拿着类似仙女棒的东西。站在一个大院子里,门口有个在不停转动的彩色风车。
孩子眨巴着亮晶晶的如同黑豆的眼睛,盯着风车看,肉嘟嘟的小手不知不觉的一松,手里的仙女棒就掉到了地上,弄脏了。
她看看风车,又看看仙女棒,弯下腰去捡,谁料重心不稳,啪叽摔在了地上。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一点疼都受不了,当即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一扇门从她身后打开,匆匆走出来一个神情急切的年轻女人,女人把女娃娃从地上抱起来,又是亲又是哄,好不容易把人给哄得破涕为笑。
门里又走出个俊朗得过分的青年男人,星眸朗目,还穿着从外归家未来得及脱下的正装。
女娃娃直直地望向女人身后,不老实起来,两只手高高地举着,朝那人够去。
女人望着他眉眼温柔地笑,男人把孩子接了过来,亲她的脸蛋,一只手从口袋里变出了彩色的糖果。男人和女人贴得很近,诉说着亲密的话语。
窗外的风轻轻地刮进来一缕,乔瞳的五官舒展开来,呼吸平稳。
院子里的风车在一次台风过境中被刮断了,没有再买新的。女孩儿长高了很多,背蹦蹦跳跳地从停在门口的车上下来,扑进正在修剪花草的妈妈怀里,用脸蹭着她的腰腹,乖巧地问她身体好一点了没有。
木小青身体不好,多年来一直在调养,听见女儿懂事的言语,当即揉了揉她的头发,笑说自己好多了。小乔瞳陪妈妈说完话,去邻居家找同龄的小伙伴玩耍,疯到天黑才被阿姨接回来,坐在客厅开始看樱桃小丸子,吃饭也不肯落下。
等乔桁回来,已经是深夜了,小孩子晚上睡得早,乔桁进她房间瞧过,才安心地去洗漱睡觉。早上出门,小乔瞳还没醒,乔桁就给她写个小纸条:爸爸去上班了,周五晚上请你吃大餐。
但是小乔瞳才念幼儿园,字认不全,睁眼以后开心极了,光着脚蹬蹬蹬地跑去找木小青,趴在被面上,指着不认识的字问她什么意思,问完自己还拿本子一笔一画、笨拙地描下来,标上拼音和意思。
屋外的风车虽然没有了,但她心里的风车还在。
乔瞳脸蹭了蹭柔软的枕头,浮现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
一个面容不清的人牵起了她的手,又冰又滑,像是危险阴冷的毒蛇。
孩子居然还是笑着后面的小丸子玩偶随着跑动一颠一颠的,因为今天就是约定好的周五。
心脏猛然一揪,孩子转头一看,芳草满园的院落、修缮雅致的房子、刷了白漆的篱笆,儿时熟悉的种种,一瞬间通通扭曲变形,在她眼前残忍地分崩离析了。
父母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一并卷入了永恒的黑暗深处。
乔瞳闷哼一声,在床上挣扎起来,她早就不是当年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两边肩膀却像是被尺余的铁钉牢牢钉在床上,动弹不了分毫。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她额上竟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来。
身体像是潮湿的鱼,被浸在冷水中,裸|露在外的皮肤露出浮白的肿,不能动,因为有森冷的竖瞳紧紧地锁盯着她。
不动,我不动。
不哭,不能哭。
她和那东西僵持许久,忍不住地低低地啜泣了一下,脚上的镣铐“哗啦”一声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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