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冷漠地亲手送你上黄泉,你也可以淡漠地把他归置为陌生人。
你可以的。
你现在是属于自己的莫影,不再是属于他的默影。
心,闷得像是要炸开一般难受。
他无力地瘫倒在地板上,黑琉璃一般漂亮的双眼没了平时的璀璨,只涣散无神地睁着,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电灯还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可以让黑夜变得像白天一般明亮,只是创造它的人却没有把握好度,它亮得实在有些过头,以至于变得刺眼起来。你看,他的眼泪都被它弄出来了。
莫影用双手遮住眼睛,在地上静静地躺了一会,突然翻身而起,打开窗户,探头出去往上看了眼,然后提气借助窗棂攀上了房顶。勉强使用内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咳起来。在房顶上独自一人吹着夜风,是他用来消解心中烦闷的办法。只是这个世界的房顶和以前的很不一样,既不是瓦片堆砌的,也没有屋顶的形状,他也不挑,平息翻涌的气血后坐到了护栏上,双腿自然垂落在护栏外面。
“小影!下来吃饭喽。”齐叔站在楼下冲上面喊道。隔了许久也没听到回答,他加大嗓门:“小影,听到了吗?饭做好了,下来吃吧。”
楼上寂静一片。
“这孩子!”齐叔把碗筷摆好,摘下围裙往楼上走去。
明亮的灯光透过门缝折射出来,齐叔笑了一下,边抬手敲门边道:“小影,吃饭啦!”
门内静静的没有任何声响。
往常只要他喊一遍小影就会应声。齐叔心下没来由得有些慌乱,拧了把手就要开门,门从里面反锁了,根本打不开,他用力敲门大声地喊:“小影,你在吗?出来吃饭啦!小影,听到齐叔说话吗?”
“小影!”久不见有人回答,齐叔心急如火地跑下楼到他房间拿了钥匙过来,打开门时却发现反锁的门内空无一人。
他走进出,地上嫣红的血迹触目惊心,齐叔惊慌失措地大喊:“小影!”
好在这么多年过来,大风大浪也经历过不少,并不至于慌得六神无主呆在原地什么都不做,齐叔急忙下楼,拿了手机给门卫打电话。他不太习惯用手机,按键太小了,可是座机上个月被大少爷给停掉了。说是家里的电话号码被一个神经异常的客户知道了,怕对方打电话过来骚扰。因为着急,本来就不太会用,按错了好几次才顺利拨通。
“我是齐叔。刚刚有谁进来了?那有没有看到行迹可疑的人呢?都没有吗?不可能!”齐叔的唇开始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查一下晚上六点之后的监控录像,看是不是有人进来过,小影不见了。不是的,地上有血,肯定是有人进来了!”
门卫一听事态严重,连忙给监控室打电话让他们调查。莫宅的监控防御系统引进的是国外最先进最顶尖的技术,还请了退役的军人担任保安巡逻,没道理有人进来他们却丝毫不知。小王觉得莫先生应该还在莫宅内,关心则乱,齐叔口中的血也许是他看错了也不一定,人总有眼花的时候,齐叔年纪也大了。虽是这么想的,小王还是让监控室派几个保全人员过来帮忙找。
监控室设在莫宅后院草木最茂盛的地方,周围都是高耸的林木,位置很隐秘,那边设有独立进出的小门,除了每晚十二点后的一次巡逻,不到必要的时候他们从不出现在莫宅内,所以外人一般很难发现,看上去静谧无人的院子里其实是有人看守的。
洛喻刚开着车回来,便看到三个穿着保安服的人站在大门外,门卫小王正和他们说着什么。听到车子行走的声音,几人都回头看了过来。
“怎么了?”他把车开到几人身边停下,降下车窗问道。
小王道:“齐叔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莫先生不见了,并且在他房内发现血迹。可是警报器并没有响起,监控录像也没有异常,我想也许是齐叔看错了也不定,莫先生应该还在院内,便喊了监控室的人过来帮忙看看。”
洛喻挑了眉头,本就没有表情的脸变得更加冰冷。对于自己的猜测,小王是越说越没有底气。
“大少爷,你回来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小影他不见了!”在厅内正急得团团转的齐叔,一见洛喻回来便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紧紧抓着对方的衣袖问道,“房间里有血,小影是不是被人抓走了?”。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齐叔顿时六神无主,声音发颤,神经质地念叨:“小影一定是被人抓走了,他们想要拿小影换赎金,怎么办?小影不会有事吧?他们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要钱?也没有留信。我们是不是要报警?报警的话他们会不会撕票?小影他…”
“齐叔,你先别急,小影不会有事的。”洛喻扶着齐叔坐下,从容淡定地道,“你先坐会,我上去看看现场。”
“是啊,齐叔你别急。防御系统没有被破,莫先生肯定没事的。保安已经在院子里面搜寻了。”小王道。
家里的主心骨回来了,有了拿主意的人,在小王的劝说下齐叔的情绪慢慢平缓下来。
洛喻上了楼来到莫影的房间门外,一眼便看到了上面插着的钥匙,猜想门本来应该是从里面反锁了。淡淡的血腥气飘荡在空气里,随意扫了眼便看到了房间中央的血渍。他并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先查看了一下房内的情况,发现并没有挣扎的痕迹。地上的血出现的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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