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荐他?”
“闷出病来也不好,他原是京城出了名会玩儿的主,你只别跟着他疯玩就成。”
第9章 鸣鹤楼
重阳当日,因顾青不能饮酒,魏大娘只备了五色糕、蜜梨,新收的花生用盐水煮了封在小罐里,让魏方一同捧上车。
“不要让大人着了风,看见那些不长眼的,让车夫么喝地赶远些,早些劝大人回来,过了午就凉了。”
顾青笑眯眯等在车上,嘴里嚼着薄荷缠糖,看魏方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栖云山秋叶刚红,层林尽染五彩,由山巅望去,即便饮茶也是醉。姜岐的提议确实不错,只不过他顾青又不是小媳妇出门,找什么不相干的人,这一日过得极是畅快。
可惜顾青压根没意识到他是张明星脸,更不用说估到古代的八卦速度之快了。
第二日,顾青还未起,刘阔已经杀上门来,宅子里这点下人怎么拦得住他,魏方急急进来报。顾青心中厌烦,他不是原主,忍不得这些人,却不得不起来应对。才刚束起头发,人就到了院门前。
顾青都准备好对方闯进来了,刘阔立在院子里,迟迟不进了。
顾青面上温和,实则不是什么好性,心里厌他,索性就让人继续晾在那儿。魏方端了洗漱的水出去,魏大娘捧了饭食进来,院子里来来往往,日上三竿了,顾青也不发声叫人。
刘阔终于耐不住了,见顾青的影儿在厅堂里坐着,知道他听得见,长声传出话去:“长卿,不是我故意无礼。实在是听见你去登高辞青却不理我,一着急就想见你。你看这半年我知你养病,只望你快快好了,都不敢登门。再往前出事那会儿,我往诏狱里打点东西被我爹发现,将我的左手打折了,关了我三月祠堂。”
魏方在里头听得起了同情,他小孩子家家最容易心软,又听到此人也为自家大人断过手脚,岂不是和他一样,却不想人家是丞相公子,他是奴婢之子,怎比。
魏方端了杯茶,转头去看顾青,手上做了个往外送的姿态。
顾青也知赶他不走,老让他杵在院里也不是事,点了点头,魏方就端了茶出去。
刘阔见顾青竟肯理他了,捧着茶当酒,一口喝尽,又道:“长卿,我这走到院子里就醒过神来,这不就不敢进了。你是知道我从前至今如何待你的,只别不理我,要怎样都依你。”
顾青原本消了的火气,又被这后头几句提得旺了。
刘阔只见顾青黑着脸出来,多半年不见,他穿着家常的竹青袷衣,不见繁复绣饰,仅团福暗纹,头上未带网巾,挑了白玉簪束发,脸上寻不出往日浮艳,只得一片霜雪。
刘阔眼都直了,急行至阶下,仰头去看顾青,嘴里不住道:“好,好,这么素淡更好!不,不,长卿是淡妆浓抹总相宜,怎么穿都好。”
“能闭嘴吗?”
刘阔张了张口,乖乖闭了嘴。
顾青转身进了室内,他亦步亦趋跟在后头。魏方设了椅靠,顾青没开口让坐,他自站在一旁。
“寻我何事?”
已经蔫了的刘阔立刻活过来,“长卿,这大半年你想必闷坏了,楼里来了一班凉州的儿郎,胡腾舞跳得可好,想你必是爱看的。”
原主以色艺侍君,最拿得出手的是舞技。
刘阔见顾青沉着脸,怕他不应,脑中已转出新玩意,又怕他更不中意。
不想顾青点了头,“可以去瞧瞧。”
刘阔喜得一阵搓手,来回踱了两步,往院子里扬声,“全三儿,把甘满堂带的糖都放下,给小爷去包个三楼的场子。”么喝完了,才想起急躁得没问顾青,转头低了声道:“我看今日天暖,要不就今日了?”
前后各坐各车,顾青如今性命暂安,但也失了对辽王的重要性,往后争大宝的形势只会越来越严峻,为了不再被当作弃子,必须有用才能保命。
吏部准了顾青一年的假,开了春就要在官场上寻些能让辽王看重的资本,不如从刘阔开始应酬,先热热身。
鸣鹤楼,匾额是太祖亲笔,地处城南坊市,是天子所设十四所官家楼之一。
两人直上三楼,一位着寻常道袍的中年男子迎上来,行了大礼,“刘公子和顾大人稍坐,这就唤了那班奴儿来。”
“蒋真人,这半年的新菜都上来,还有酒……”
刘阔才开口吩咐,就被顾青截了话,“不用上罗浮春,如今饮不得酒,给拓之上梨花白就行。”
蒋真人应了,立在楼上朝下面击掌,宽衣广袖,行止间端得清雅,顾青暗赞,端得是专业人士。这烟花楚馆,哪儿来的清修之人,不过是学的前唐鱼玄机,叫上一句真人,另修合欢之道。
等到跳胡旋舞的四个儿郎上来,地上铺一张五尺见方的波斯花毯,男儿们笼裤小衫,身上的皮肉紧致健美,发色虽深,然高鼻深目,皮肤胜雪。
刘阔怕顾青打量得不够,伸手就拖过一个最为俊秀的,嘴上指点,手上也不停,“胡儿,生得高,看这背,精瘦,待到再大些岁数就生得虎背熊腰,无趣得很。你看这腰,极软有力,待会儿腾挪起来,啧啧。”刘阔说着顺势在儿郎的后腰下浑实处一托,又击了两下道:“给小爷跳好喽,赏到你们脚软!”
横笛便急吹起来,琵琶合着手鼓,四人先是一般的动作,躬身下腰,起舞就作邀请状,随即散开,前后聚拢多次,犹如波涛。
刘阔边看边自斟酒,且不忘将一盘酥糖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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