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拈白子的冷澄又笑了一声,纪云看看他:“冷公子胸有成竹,莫非胜券在握?”
“哪里啊,”冷澄道,“你是不知道我们王爷,每次我以为我要赢了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下好套了,最后才发现,赢的总是他。”
“看样子你很会下棋?”陆褆斜睨纪云。
冷澄看了看颜色,笑着站起身:“不如就让纪大夫来帮我看看,怎么收拾这副残局?”
纪云忙道:“我并不会下,冷公子快坐回去。”
冷澄一边说着“看来是纪大夫谦虚,不愿出手”,一边坐了回去。
陆褆叫老濮:“挑中的谁啊?”
老濮从亭子外跑进来:“王爷,挑中的是陈小月。”
陆褆点点头,再挥挥手:“行了,你继续带纪大夫,逛园子去吧。”
冷澄又下了两个回合,看看已经走远的老濮和纪云,突然笑道:“怎么样,无从下口吧?”
陆褆抬眼看他:“你又闹什么新花样?”
冷澄以袖掩口笑了两声:“王爷难道看不出来?那纪子芩呀,可并不是对王爷无意。”
“哦?”陆褆来了兴趣,“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也是见过他两回了,”冷澄道,“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可是个fēng_liú种,面上不愿露出来而已。”
“是吗?”陆褆皱眉反思,“那我怎么……”
“怎么搭不上?”冷澄捂着嘴大笑起来。
“莫非你有什么高见?”陆褆问道。
冷澄依旧笑个不住,陆褆伸手,越过棋盘,捉住冷澄的手:“我就知道,你最贴心了,有什么好法子,告诉我,我不会亏待你。”
冷澄“哼”了一声:“我是王爷的人,自当为王爷尽心竭力……不知王爷,要怎么报答我呢?”
陆褆站起来,掀掉棋盘,云子哗啦啦落了一地,有点迸裂开来,就此缺了一角。亭子里的仆从却顾不上去捡棋子,而是一齐匆匆地走出亭外,排在一起,背对湖心亭。亭中冷澄的笑声从未间断,直到慢慢变成了,说不清是愉悦还是痛苦的抽噎。
纪云嫌陈小月太瘦小,先给她开药补身子,最要紧是调理冲任和胞宫,以备受孕。陈小月吃了两天汤剂,又要换药,纪云翻开《种子方》,纪云在相应位置找到方药,照着抄下来,然后自己再想想,划掉几味药,又添上几味,修改了几个药量。张来在旁笑道:“纪大夫这回问清楚王爷了,知道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吧?”
纪云“嗯”了一声,道:“那天可真是太古怪了,我不过是逛园子,逛着逛着竟遇着王爷,还有冷公子。”
“冷公子?”张来问道,“不是崔公子?”
“是啊。”
“算他有本事!”张来嘟囔道,“堂堂知事家的儿子,一点气量也没有,整日跟个女人似的争宠,其实长得也就那么回事嘛!哪有崔公子和纪大夫您姿色过人。”
纪云听到张来也将他和男宠说到一起,脸色稍稍一变,道:“怎么,冷公子是官宦子弟?”
“是啊,”张来道,“他爹亲自把他送给王爷的,只能说,这世道,人为了升官发财,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两人正说着,门外头突然响起了个小厮的声音:“纪大夫在吗?冷公子派我来,请纪大夫晚上到园里赏月。”
纪云和张来唬了一条,接着张来朝纪云伸伸舌头,纪云答了一声:“我这两日身体不适,怕风,晚上恐怕去不了了,烦你给说一声,让冷公子千万莫怪。”
外面的小厮走了后,纪云笑指张来道:“看来这背后果真不能说人长短,不然心虚都得虚死人!”
张来道:“大夫,就这么回绝了,也不怕得罪人?”
“你怎知我答应了就不会得罪人?”纪云笑道,“贵府的浑水,我能少淌一点是一点,孩子落地后,我甩手就走,得罪了人又如何。”
可惜,纪云如意算盘打得好,却经不住晚上,冷澄亲自来请。
冷澄穿着织锦长袍,披着白底绣竹叶的斗篷,显得整个人清俊雅致,脸上的笑容也不同以往,竟是斯文内敛而有进退。
“我就知道小厮请不来,”冷澄笑道,“所以亲自走一趟,还请纪大夫一定赏光。”
纪云尴尬,道:“不是纪云不赏脸,实在是身上不爽,所以……”
“能医不自医,我知道,”冷澄突然十分客气,“但我真的没想劳动纪大夫,只想和纪大夫共赏月色,悦目之余,说不准还能有益病体。”
纪云看他说得不好推脱,尚在犹豫,冷澄又道:“如果纪大夫还是不肯给我面子,恐怕我就只能去求王爷,看他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纪云忙道:“怎么抬出王爷了,纪云实在惶恐,既然这样,就烦劳公子带路了。”
晚间的王府花园无甚灯火,从山坡上向下看去,连湖水都是黢黑的,只有月亮从云后露脸的时候,有些亮色。这晚并不是晴夜,算不上是赏月的好时候。
冷澄在折樨馆摆上了棋盘,自己拿了白子,对纪云笑道:“子芩别再说什么不会了,今天反正王爷不在,我们好好玩上两盘。”
纪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怎么什么都瞒不过冷公子?”
“不要叫我冷公子了,”冷澄道,“我字静清,你叫我静清便是。”
“静清……”纪云在口中低声念了一下。
“子芩既在王爷面前谎称了不会,以后必不敢再露出会的样子来,我怕你手痒,找你玩一玩,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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