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结 04
有著一张无辜脸的粉红猫吊饰被套在余子谦食指上,随著寂寞的旋律转来转去,为自己即将被埋入纸箱永不见天日的命运默哀。
余子谦想起了那个纸箱,就免不了想到那些小玩具被活活葬入床底的原因。
「昨天小惠说她喜欢我。」
「……噢,原来你这麽受欢迎啊。」余子谦虽然拥有堪用的口才,但个性上略嫌安静,话不多,也不太探人隐私。不过基於交往对象的本份,他总是很配合地,展克翔说什麽、他就随意接点话。
「所以我和她在一起了。」速食店里,展克翔眼睛望向玻璃窗外。
「蛤?」话题未免太跳痛,余子谦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余子谦,我们分手了!」展克翔的目光移回余子谦身上,他有点激动,一向晶亮的眼神此时变得悲伤而复杂。
「我们交往多久了,到底什麽时候你才会多在乎我一点啊?」
余子谦不解,问道:「到底怎麽了?有话就说啊,我最近惹到你了?好端端的干嘛要分手?」
「你根本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小惠说她喜欢我,而我也决定要开始喜欢她!」展克翔狠瞪著余子谦,一字一句道:「我-己-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摔下吃了一半的汉堡,展克翔走人,留下余子谦一脸错愕,还被打扫的店员青了一眼。
远距离小情侣许久不曾一起吃个饭,难得约到彼此都有空的时间,一进速食店椅子都还没坐热,展克翔就开口兵变,余子谦莫名其妙,除了“那家伙叛逆期比较晚来”委实想不出原因。那天点的套餐送了两个汽车小模型,都被余子谦默默带回房间摆著。
在将近一星期展克翔刻意不联络、拒接电话,上门找人也避不见面後,余子谦总算察觉自己被(无缘无故地)甩了,於是他找了个非假日特地请假早退,连家都没回就搭上公车,前往展克翔就读的偏远高中堵人。
两地距离不近,近一小时的车程抵达後,正好是放学时间。
还没想好找到人要说什麽话,便远远发现展克翔走出侧门。余子谦正要向前,就瞧见一名尾随展克翔的jù_rǔ少女,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刚走出教官的视线外,少女便亲密地挽上展克翔的手。
两人嘻嘻哈哈走向公车站牌,展克翔总算看见了余子谦。
「嗨。」他目光冷淡,并未避开余子谦的注视,眼里毫无心虚。
「我来找你谈谈。」无视展克翔陷入jù_rǔ中的左手臂,余子谦开口。
「啊,你来得正好,这我是马子,怎样?正吧!」展克翔打断余子谦的话,一手搂过少女的腰,对她笑道:「这我国中同学,篮球打得不赖,现在是x中校队。」
少女笑得灿烂,开朗招呼:「我叫小惠。」随即回头撒娇:「小翔你很贱欸,马子是怎样,好歹说是女朋友吧!」
余子谦僵著笑,胸口一阵闷痛。
好了吧这下还要谈什麽?他只是个篮球打得不赖的国中同学。展克翔都这麽说了,甚至连pk输了他几次都没讲,还有什麽好谈的?都大马路上放起闪光来了,再不走未免太不识相。
忘了自己当时回敬的祝福的是蓝田种玉还是早生贵子,余子谦脑子里只装著一对jù_rǔ夹著一只左手臂的画面。回家的公车和展克翔是同一班,不想再共处上一个小时,何况旁边还有那对jù_rǔ,咳,他是说小惠;总之,余子谦僵笑著道别,随便搭上某辆正好进站的公车,被载到总站後,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零钱了。
於是他又从总站缓缓步行,回到家时已将近深夜。
余子谦的父母很早就离异并各自结婚,冷淡寡言的个性令他不论在哪个的新家庭都处得不甚融洽,於是他独居在母亲名下的小公寓,生活费还过得去,不过平时昏暗的客厅里不会有半个人。
又饿又累,却吃不下任何东西,余子谦觉得腹部一阵泛酸,止不住的恶心感卡在喉间,在厕所乾呕半天,只吐出一些酸水。
四肢酸软,他倒在沙发上昏睡。
隔天清醒身体仍相当不适,余子谦打电话到学校请了假,勉强乱啃几包饼乾充当早餐後,翻个身继续装死。
导师知道他独居前往探望,带他去了趟诊所。诊断结果是连日的精神紧张造成营养失调,打完针後开了药,医生要他好好休息。
吃完药又睡了一天,余子谦精神稍济,这天正好是假日。
余子谦找了个纸箱,将柜上、桌上、电脑前所有的速食店、零食赠品小玩具全装了起来,包括分手那天带回房搁在床头的两个汽车小模型。他舍不得丢掉,於是盖上盒盖、塞进床底。
今後,不必再看见这些令人不知该哭还该笑的回忆。
☆、情人结 05 (h)
余子谦同学并不是个热血男孩。
之所以打篮球,也不是为了什麽称罢全国的梦想、对流川枫的憧憬或男人的豪爽友情。原本只是一种逃避回家的动作。
余子谦的家里没有父母、也没有晚餐。他讨厌放学後太阳都还没下山,那串孤零零的钥匙就在公寓门外响彻楼梯间的回音,空洞得吓人。
於是他赖在教室或球场,有时写写作业、或拍著教室里的篮球,千篇一律地练著无意识的基本动作。
直到某天,他被比赛缺咖的展克翔同学从教室拖进球场,开始一段孽缘。
余子谦没说过,其实他很喜欢展克翔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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