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一等吧。下次再这样……我也会生气的……”
“呵,嗯。”
闲得自在,慕倾墨合了双眼,一面等着汐臣回来,一面也想着之后要做的事……
外面一片喜气洋洋时,在侧堂一处,却是沉寂的令人心悸。
坐在上位的两人前,有个女子不安的站在堂中,眼也不敢抬起的拽着袖口,似乎一点响动她便会怕得跌倒在地。
“何……何姑娘,你不必这样害怕,我们叫你过来只是想说几句话罢了,”汐臣弄不开慕倾墨锁在腰间的手,也只能随他去了。放轻声音温柔的向何梅婴说着,汐臣心里也生着歉意,“何姑娘也坐下吧,这里没有旁人,只随便说说话,不需太过拘谨的。”
“……是。”何梅婴应着声,却迟迟没有动作。她听见这声音已想起之前那人,这时在如此情状下复又见面,她已知当时所想没错。她与王爷成婚第二日王爷便与夫人离府,心明着自己是极不被人待见的,梅婴实在不知,两人单独叫了自己来是要做些什么。
见她这般,汐臣向慕倾墨无奈摇头,便不再多言,之后的时间也就都交给他去吧,汐臣安静的靠在他身上,无声的等待。
于是慕倾墨犹豫了下,开了口。
“梅婴——我这般唤你可以吧?——总之,先与你作个歉,那时日离府让你难堪,是我不该。”
“……啊,不……没什么的……”何梅婴一慌说着,声音落了下去,转了哀沉。
“梅婴,我自认不曾对你做过什么,汐臣也相信便是有人做什么手脚也不会是你——我想如你聪慧的女子应能明白吧,这官家些事。许了这门亲事迎你过门,名义上你为我妾,若说还是我得个便宜,我却实在不能为夫待你——我这心全在汐臣身上,不想负他,也着实不愿耽误了你,不想成了这样……只能说,还望梅婴你能……理解。
“不知你这几月过的可还好么,这王府里可都照料的周全?说起来也是我拖累了你,所以想在其他上能对你补偿。 出游这几月,我与汐臣一直在想该如何待你——梅婴,名义上无奈便这样随它去吧,虽不能夫妻,我愿将你看作是妹妹,如亲人般好好待你,不会叫你受什么委屈;你可自去寻你心爱之人,若是寻见了来告知于我,我可为你证了清白,解了这空挂的名头还你自由,也定替你妥当婚事,为你打点一切,不叫闲言扰了你们。
“你若愿意,便唤我一声哥哥吧;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只是日后见你难免尴尬,隔了两处去,多少有些不愉快。不管怎样,你若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难过的,便但说无妨,我慕倾墨定保你安然。那——你觉得如何?”
慕倾墨一口气说着许多也没敢看向梅婴,此时望去,她竟抽噎起来。慕倾墨一惊,又被汐臣抚肩安抚,静下心来再去看时,他也松了口气。
本以为也就那样冷冷清清的在王府里困束了一生,而今虽不能得君伴比翼,至少也能被待如亲人——那是在何府中从不有过的——念着那言语中关切,梅婴再忍不住的哭起落在地上,不用顾及太多的无遮无掩,简单的显出那其实脆弱。
慕倾墨和汐臣也不说什么,只默默的等她平静下来。当声音缓没,梅婴正起身向两人深深的一拜。
“梅婴谢过王爷和夫人。梅婴也别无所求,能得王爷和夫人为梅婴如此思虑,梅婴已心足了。如今私下里唤王爷一声哥哥,还请王爷与夫人谅梅婴高攀了。”
相视一眼,慕倾墨与汐臣起身向梅婴走来。汐臣先一步伸手去扶起梅婴,向她温和笑起,“那,梅婴妹妹,正是除夕欢喜之时,就忘了那些担心的事吧,开开心心,去迎年来。”
梅婴透过朦胧泪色看着汐臣,心已知那遥不可及,却望和悦,抹了泪,缓了心事,也染了笑颜,“嗯!”
当三人一同出现在面前,众人都是惊诧;然转而见相互间那般,便舍了心中疑惑,知已是安然。
“王爷王爷!”急喜的声音传来,枣翠举了串鞭炮跑来,“这第一响,可要王爷和夫人一起开!”
一旁梨香也递上香来,众人齐推下,两人一同拿着那香,点燃了火引。
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连同着欢腾的火花驱散了黑暗,开始呼唤年与春,与新的未来。随着这一串,其他的鞭炮也都点了起,笑声兴兴,肆意欢愉。
也正是这时,有些不速之客也来到了这里。芍孑和区久黔几位友人从宫宴出逃,连顾松怡也拽着枫宁过来了这边。一众祝着,便进了早就摆设好宴席的院子里。梨香与枣翠引着府里婢从起舞助兴,美酒敬上,举杯间便是潇潇洒洒,不理尊卑,只讲共庆,此时纵情欢闹,前怨后愁都撇在脑后,唯有喜悦。
没大没小的玩着闹着,直入了夜后,芍孑等人醉的倒的也毫不客气的借居府中,至于本府的人,或是收拾或是歇憩了去,在汐臣这边,便是勉强扶着慕倾墨安顿了好后,还忙着弄些茶水之类消消醉。
只是还不待汐臣将茶倒进慕倾墨嘴里,慕倾墨已将他拉扯下来,半醉半醒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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