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色还微亮,仍有一些城内的居民陆续过来倾倒垃圾,安离趴在树上耐心的等待着天黑。
过了许久,等天全黑透了,安离看见那边已经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什么人影了,才爬下树慢慢的潜过去。
这块垃圾地坑坑洼洼、肮脏不堪,掩盖不住的臭味随着距离的拉近越加浓厚,一大群绿蝇黑压压的覆盖在上面,还有一群老鼠钻来钻去觅食。
安离屏住呼吸,英勇就义般大步迈了进去,绿蝇“轰”的一声飞散,老鼠也惊的“吱吱”窜开。不得不说,不管啥物种,成群结队的总是让人头皮发麻,更不用说是绿蝇和老鼠这类的丑陋生物。
安离虽然在树上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那种肠胃直接的反应还是让安离呕吐了一番。
吐空肚内存货的安离,望了望这片垃圾场,发现一旁堆着十几个的大箩筐,有些已经装了垃圾,有些还是空着的,想来这些箩筐是用来搬运垃圾的。
安离在装了垃圾的箩筐中选了一个看起来结实点的,把里面的垃圾刨了个坑钻进去,又用爪子把旁边的垃圾扒拉回来覆盖好。
不久就能感觉到老鼠、绿蝇重新聚集回来,“吱吱”的叫声和“嗡嗡”飞舞声相互映衬着,不过为了自由,这一切安离都能强忍下来。
天还未亮,六个用兽皮捂住口鼻的兽人便来到这片垃圾地,他们要趁天亮之前把垃圾运出城掩埋。
“昨天是谁轮值的,垃圾都没有装好,散的到处都是……”
“别抱怨了,怪臭的,赶紧整完回家洗澡。”
“谁不知道你刚娶了孜妻,肯定是昨晚不够给力,早上回去补救……”
“你这个家伙,这张嘴真是比垃圾还要臭。”
“哈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吧!”
“喂,你们两个,别光顾着耍嘴皮子,快点干活,这里好闻还是怎么的。”
“哦,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干活……”
这六个兽人开始把垃圾铲到箩筐中,其中一个兽人向安离这个箩筐走了过来,安离不由的揪起心,紧张起来,兽人的嗅觉很是灵敏,自己的气味会不会被他察觉。
还好,这个兽人只是看安离躲藏的这个箩筐内的垃圾还不够满,又加了几铲,然后再拍实。下面的安离被敲了好几下,有一下还刚好敲在他的伤口上,差点疼的叫出声,还好及时用爪子捂住了嘴。那个兽人拍好后,便走开了,看来垃圾的臭味把安离的气味完全遮掩住了。
装好垃圾后,便两个人一组,抬着箩筐开始往外搬运。
“怎么这筐垃圾这么重?”
“是啊,是重了许多。”
安离听到这两个兽人的对话,心都提了起来。
“还不是你刚才使劲的加了几铲,还拍实,不重才怪。”
另外一个兽人听到他们对话,插了一句。
“嘿嘿,我倒忘了,光想着一次多运点可以快点运完。”
“重就重点吧,反正不远了。”
“不行了,先放下休息会吧!”
“你啊,不会真的昨晚用腰过度,这会没力了吧。”
“总比你有力没地方使好。”
安离所藏的箩筐被他们放到地上,两个兽人停在一旁闲聊歇息。安离不禁有些着急,他小心的挖了个孔,透过箩筐的间隙,望向外面,这里离城门口不远了,只有几步之遥,就快了,出了这里就自由了。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城门口,逆着晨光朝这边走了过来,孤傲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深黯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般死水沉沉。
敖空,是敖空!
他瘦了,也沧桑了许多……
安离一下子从装满垃圾的箩筐中站起身来,直直的对上敖空的双眼,周边的一切仿佛全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和敖空。
安离从未想到还能再遇上敖空,重见的欣喜从心底喷薄而出,激动得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正当他想冲向敖空时,敖空也看到了他,只是敖空的目光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反而是透过自己看向远处。
敖空没有认出自己?
安离的欣喜一下子被冰封住,为什么,敖空看向自己的双眼里仍旧是一片死寂,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安离被这个认知打进了地狱,心就像荒芜了千年的原野,一片空无。
周边的一切都回来了,两个抬垃圾兽人惊呼的声音,远处巡逻勇士向这边涌来的声音,日赫城的清晨城因自己变得异变嘈杂。
巡逻勇士瞬间将安离给重重包围起来,与敖空隔开,安离很快就被他们给带走。
只空留下一声低沉嘶哑的嗷声,充满悲凉!
这头,敖空安静地站着,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面无表情,只是手指微微弯曲着,指节皑白,止不住的抖动着。
内心却怒火翻天,安离,他的安离,竟然从垃圾堆里钻出来,身上的皮毛脏到全部黏成一缕缕,还带着伤口……
这就是他所向往的生活,他所谓的当一个勇士,他所谓的梦想,他是怎么照顾他自己的,难道离开我,就是为了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这么凄惨,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对他自己,这样对我……
刚才所见的一切,像无情的箭,深深的扎进敖空的心窝里。敖空捂着撕裂般刺痛的心口,一步一步向城内走去。
城内议事的石屋内,城主、迪桀、勒金、迪丰和他的达父迪戈都在,正在询问昨天两群小达鲁打架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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