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听着徒弟的琴声,他辨出了那曲子——凤求凰。难道自己的徒儿情窦初开?可是这小子几乎不大出门,即便出了门,应该也瞧不见哪家的姑娘。一曲终了,陆离愣愣地坐在原地许久。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想换首曲子弹奏,竟不自觉地选了这首。他想起了这双手的触感,曾经抚摸过锦瑟的面容,锦瑟的长发,甚至拥抱过锦瑟纤瘦的身体。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回到了十六岁,但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完整的。
“乖徒儿,告诉师父,最近可有遇到什么事?”
桑榆忽然出现在了陆离的身后,对于这首突如其来的凤求凰,作为师父似乎有必要问个明白。
“没有啊。”
陆离的回答显然有些心虚,虽然喝了酒,但桑榆的意识很清醒。
“乖徒儿,你是师父一手带大的,你的心思瞒不过我。刚才那曲子,若不是心有所动,怕是很难传神。”
陆离竟有些语塞。
“唉,你若执意不肯说,为师也不勉强。只是切记,过分的情爱会是你修行最大的障碍。”
桑榆仰头喝完了今天最后一杯酒,揉了揉徒弟的头发,便倏然消失了踪影。陆离知道这会儿,师父定是在后院的某棵树上小憩。想着师父的那句话,陆离有些茫然。他站起身,摸索着找到了搁在一边的紫竹盲棍。凭着紫竹棍敲击地面发出的声音,走出了无为居。
“族长,此事兹事体大,我看还是小心为上。”
青丘白家的长老之一白文榷,负责的是族中族规,但凡有触犯族规之人,皆是交由他管理。他所说的“兹事体大”,指的正是八荒、四海、九州之间的九九八十一道结界被消除的事情。而且最先消失的正是八荒周围的六十四道结界,不过短短十天,结界便全部消失。被困八荒长达数千年的妖魔,早已经蠢蠢欲动,而且已经有一部分离开八荒,试图破坏四海的结界。
“这件事的确非同小可,若是因此引发与四海、九州的第二次争斗,对于八荒也并非益事。”
白武禛轻揉着垂到腰际的发冠流苏,紧皱着眉头,露出不安的神色。白武禛排行老四,但他却是唯一的嫡子,因为父母成婚十三年之后才有了这一个嫡子,所以取名禛,以此表示他是夫妻二人向神明祝祷而获得的孩子。也因为嫡子这个身份,使他成为了白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白武禛的身形同他父亲一样,十分高大匀称。但容貌却酷似他的母亲,以男人的长相而言,显得有些阴柔,但眉宇间又带着英气。狭长的丹凤眼,眼角很自然地上翘,墨色的眸子显得很锐利。
如今他正用这双锐利的眼睛看着族中的长老们,以及他的部下。他希望这些人能给出合理的建议,以阻止过多的妖魔逃出八荒引起不必要的争斗与伤亡,最起码要保证白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怎么?各位竟没有丝毫地办法?”
“族长,白家能做的,也就是对本族中人加以管束,还有就是加强对辖区内妖魔的约束。”
说话的是站在白文榷身后的白武禝,他是白武禛的大哥,也是白家的将军。白武禛看着自己的大哥,思索着他的回答,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那么这件事情就麻烦大哥部署一下了。”白武禛将目光转向自己的三叔白文榷,“三叔,同样麻烦您向白家族人,以及白家辖区内下达这条命令吧。”
桑榆在树上懒懒地小睡了一会儿,感觉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这才伸了个懒腰下了树。背着手悠闲地回到庭院里,却找不见了自己的徒弟。桑榆环视四周,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那把琴上,想起了那首凤求凰,嘴角竟不自觉地上扬。
白锦瑟一路小跑着穿过偌大的庭院,半途中遇见了自己的大哥和五哥,也只是匆匆地打了招呼,便直奔白锦琰的院子而去。看着小妹匆忙的背影,白锦珣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大哥,而对此一无所知的白锦瑞也有些茫然,最后只说了一句,“定然是去找锦琰的”,便自顾自地走了。
桌上的茶杯刚被斟满,白锦琰便听见了匆忙地脚步声,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不疾不徐地又斟了一杯茶。
“跑那么急做什么?这可是上好的桂花茶,来品品。”
白锦琰笑看着扶着门框大口喘气地妹妹说道。锦瑟瞄了一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感觉到喉咙的确有些干燥。便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白锦琰略一愣神,笑着摇头叹道。
“若是让玄都知道,你这么糟蹋他的桂花茶,定要气得跳脚。”
“那个玄都上仙居然还住在八荒……”
锦瑟看着手中空空地茶杯,嗅了嗅杯中残留地香气。她记得那个玄都上仙,长得很美。虽然她一直觉得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很奇怪,可是玄都真的很美。一双眼角上翘的桃花眼,比起殷丹露的更美艳几分。鼻梁高挺,略显粉色的嘴唇厚薄适宜。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无论哪个角度看,脸部线条都完美到极致。玄都身材偏瘦,却很高挑。终年穿着一身鸭卵青色衣袍,月白的腰带上坠着一枚雕琢成桃花的白玉。玄都从不束冠,任由墨色的长发披泻而下,当他立在桃树下时,总有几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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