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迟迟钟鼓初长夜(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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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简直荒谬。
多年前胤禛头一次发现当他面对弟弟时居然会心跳,他这么想;那一晚亲吻醉的万事不知的弟弟后,他这么想;被送了一朵莫名其妙的小花还可耻的暗暗高兴时,他这么想。
如今一夜荒唐后醒来,他发现自己是被荒唐的那个。弟弟根本不敢面对,匆匆离去,头也不回,他更没法不这么想。
他默默的做着一切,胤祯接受的自然而然。因为胤祯觉得他们是兄弟,本该如此。
胤禛只希望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兄弟。
胤禛赶到康熙的处所时,远远的听到胤祯的申诉,就知道结果基本上已经决定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苍白,不过十三阿哥的面上的担忧可以让他猜到。
已经不需要急了,胤禛慢慢走过去。当索额图的两个儿子和太子的几个门人被推出来,不停的哀求时,他头也没回,直到几人发出最后的惨呼。
咎由自取。他不咸不淡的想。
打开帘子进去,他看见胤祯被几个虎背熊腰的侍卫扭着手臂按在地上,额头上满是汗,一脸愤愤。手臂被扭成那个角度,而且是被强硬的压制着跪下,依照胤祯死不叫疼倔性子,他现在大概疼的很。
胤禛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闲心想到这些。
尽管昨晚的一切他尚无法面对,太子被宣布谋逆,弟弟还因为冲动而被康熙迁怒成同党,胤禛的思维一点也不混乱。
相反,他思考的冷静极了。避开康熙的愤怒,大阿哥和八阿哥的锐气,其余阿哥的落井下石心理,保存实力,暂时后退,再作打算。权衡这些问题,只需一瞬就够了。
他甚至能想到,因为自己背着光,所以他看的清胤祯和康熙的表情,胤祯却看不清他。
所以他才能平静的打量弟弟的这张清俊到天真和可恨的脸,慢里斯条的说:“既然皇阿玛安好,儿臣便放下心了。太子之事,儿臣不敢置啄,一切听皇阿玛圣裁。”
他的感情沉重,持久,深沉,但一直以来都落到了空处。空不着力,让他爱没法爱,恨没法恨,痛楚难以言说。
胤祯的目光从些微的希翼变成不解,让那痛楚愈发清晰而深刻。然而痛得很了,却并不让人难受,反而让他感到隐隐的快意。
虽然他的本意绝不是为了将弟弟踩上一脚发泄怨恨。
“爷,圈禁快两个月了,您怎么一点都不急。”来保殷勤的给主子倒水。
“我在等。”
“主子啊,再等可就过年了,您就不憋屈吗?”
杯子倒的太满,水面颤颤巍巍的。
“我问你,一个联盟在什么时候最脆弱。”
“在联盟内部反目成仇的时候?”来保心急如猫挠。都什么时候了,大阿哥和八阿哥都快结好势力了,你居然有闲心玩猜谜游戏。
禛贝勒府里,戴铎也向胤禛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什么时候。”胤禛问。
“在他们以为共同敌人已经被打倒的时候,”戴铎肃穆道,“大阿哥和八阿哥现在就是如此。”
阿哥和王公大臣们都知道,九月底大阿哥向康熙要求储位,结果被大骂了一顿。这事成了个大笑话。
不过大阿哥的脑子其实不像王公大臣们以为的那样一团浆糊。起码他自己不这么觉得。
太子被废,三阿哥忙着作诗,四阿哥忙着念佛,五阿哥忙着画画。其他几个不用提,就是受宠的十四阿哥也被圈了两个月,康熙大有不饿死他不收尸的迹象。
因此储君之位,康熙有可能属意的人只有他和八阿哥。
大阿哥经过对幕僚们的话的仔细思考,得出结论,他现在的敌人是曾经的盟友八阿哥。
蔫儿坏的幕僚们开始出主意。
“爷,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幕僚甲说。
“什么意思?”大阿哥不懂。
“也就是说你想扳倒一个人,应该先把他捧的高高的,高过头了,他自己就会摔下来。而且摔的比一开始还重。”幕僚乙为大阿哥解读。
“好主意。可是怎么捧呢?”
幕僚乙说:“您就告诉皇上,说八阿哥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了。”
大阿哥翻脸如翻书:“你忽悠我啊。皇上一听,不就封了老八做太子?拉下去,打死。”
“诶,别别别,”幕僚甲赶紧阻止,“乙先生出了个绝妙的主意,您千万别错怪他。”
“绝妙在哪儿。”大阿哥冷着脸听。
幕僚甲卖关子:“您不但要这么告诉皇上,还要把张明德的事捅出去,说张明德给八阿哥算了命了,八阿哥就是天命所归。”
大阿哥哼哼冷笑,预备把两个吃里扒外的幕僚一起拖出去。
这时候幕僚乙说了一句决定自己生死的话:“爷,您觉得皇上除了自个儿,还会容忍第二个天命所归吗?”
大阿哥两眼放光,嘿了一声,披衣服往康熙那儿跑。
等其他人走完了,幕僚甲坐下来抹了把汗:“你是谁派来的。”
幕僚乙说:“你又是谁派来的。”
两人都不回答对方的话,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深刻的革命友谊由此建立。
直接结果是继大阿哥之后,八阿哥又被康熙痛骂了一顿,说他这辈子都别妄想储君之位。
大阿哥很得意。
他不但当了好人,还泼八阿哥一身骚。这样的好人他决定以后要多当几次。
铁口神算张明德算得八阿哥能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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