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从懂事开始就害怕和他独处,我们不住在一起,他只是隔三岔五地来,如同君王临幸,虽然没有雷霆乍惊宫车过也的气派,但每次都吵得我夜不能寐,在我屡次建议老妈把屋子重新装修一下,最主要的是把卧室隔墙至少再加个三匹砖的厚度,玻璃也最好做隔音的未果后,我每晚都很被动地躲到大街上避难去。
我还记得我每次过生日他的礼物都很丰盛,有时来不及买,就直接是红纸包着的一叠钞票,由我妈私下转交,如同黑帮交易,本人却没有一次露面的,不过我妈曾经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他高兴得一晚上没合眼。
是真是假已无从考证,不过我承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总算有了一点点存在感。
“不好意思……你在等人吗?”
我转过头,看见身后站在风里穿着体面的男人,他的微笑冷热适度,不过分殷勤,却充满兴趣。
瞄见他身后刚洗得漆黑发亮的车有点孤单地靠在路边,我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喝了一口手中的可乐,说,“没有,看看夜景。”
他轻轻走上来,靠在离我不远的栏杆上,“这里可不是看夜景的好地方。”
“吹得到风就行。”
“呵呵,”他的目光慢慢移上来,停留在我的侧脸,“你该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吧?”
我出神地看着下面奔腾而过的江水,微微晃动着双脚说,“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车停在桥上会被拖的哦。”
“半夜三更的,人民警察早回窝了。” 他笑了笑对我说,“我说,你还是先下来吧,我看着心里咯硬。”
我坐着没有动,反而幅度更大地伸展着四肢,“我来这儿三晚上了也没见谁管,就你爱管闲事啊。”
“心眼儿好,没办法,看不过祖国花朵有提前凋谢的,”他口气油滑,话闸子立刻打开了,“还是下来再说吧,你那么年轻,喂了小鱼小虾多不划算,家住哪儿啊?我今儿就发扬发扬风格免费送你回去,家里人该急死了吧?”
“家里人?”我冷笑着挪动了一下,他突然一把将我胳臂抓了个结实,“慢点儿,你要铁了心不活了,麻烦你等我开走了再跳行不?否则我可就是第一号嫌疑犯。”
风一顺过来,我便闻到他身上明显的酒气,于是哼了一声,双腿一翻下了栏杆,甩开他的手就走,“倒霉,遇见个醉鬼。”
“谁醉了?”他有点哭笑不得,转身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开着车慢慢地追上来,摇下车窗对只顾埋头走的我说,“一个人不安全,上车吧。”
“你看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要遇见杀人越货的可够你受。”
“上来吧,我真没喝醉。”
“……不信我背九九乘法表给你听?”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趁他还没往下罗嗦,我忙拉开他的车门坐了进去,“我怕你行了吗。”
“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他得逞似的笑了,熟练地发动了汽车,“往哪里走?”
我想了想,说,“你家。”
“啊?”他立马一脚踩了急刹车,转头睁大眼睛盯着我,“不是送你回家吗?”
“我没家。”
“没……没家?”
我望着他摸不清状况的表情,眉头一皱,“干嘛?是你逼我上车的,你不想做好人吗,我让你好人做到底啊。”
他抓住我的手,将上面包扎的手帕慢慢松脱下来。
“……这个东西还在啊。”他若有所思地轻轻摸着,小声地说。
“长不好了,”我随口回答,手滑进他的脖子,“别管那个了,破坏气氛。”
“真可惜,本来很漂亮的手……”
昏暗的房间里,开始有衣物摩擦的唏唏唆唆声,我抱住他的头紧紧贴在自己裸露的胸膛上,敏感的yù_wàng被他鼻子里呼出的热气轻易地撩拨了起来。
“喂……我今天真的不是来……”
我轻轻堵住他的嘴,“别说话,很快你就想了。”
话音刚落,他却突然一用力,将我从身上完全推开了。
我退后了几步,抬头有些生气地看着他,“……干什么?”
他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
“我知道你其实是最死心塌地的人,不管是我,还是每个和你是上过床的男人,都只是你用来忘记这伤口的工具而已。”
我暂时理解不了他的不知所云,皱着眉头说,“说什么呢,你今天脑袋秀逗了?”
“但其实一直忘不了吧?”他冷不丁对我冒出一句。
我有点变了脸色,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闭嘴。”
“……我连他的名字……都忘了。”
“……要我告诉你吗?”他故意刺激我。
“陈旭阳,”我抬头冷冰冰地盯着他,“你不是来找乐子的就滚,我还轮不到你来奚落。”
对于性事,也不算讨厌,只是做得越多越麻木,偏偏要是碰上高要求的男人,还得装出一副给搞得很的样子,表情声音动作每一步都得到位,极其考演技,所幸我也是个得过且过的人,有钱的时候吃好睡好,不急着找买主,免得年纪轻轻就落个排便shī_jìn的职业病。
可怜这人生得再怎么一树梨花压海棠貌比潘安赛貂禅,这辈子的追求也只图个安安稳稳地做玩物。
“好年轻啊,”他打量着站在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的我说,“你多大了?”
“十五。”
“……这不太好吧,”他耸耸肩,露出为难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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