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还没有成年,他带著一笔钱,背井离乡,他告诉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很好,他辗转到各个城市里,他总觉得,他能找到那个不会被他克死的人。
可是他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长到如今皮里阳秋的青年,也没有找到那个人。
他的眼睛虚晃了一下,似乎又想起那些日子,大雨、豔阳、孤单、脚步、独居、孤僻……他只能一个人,总是一个人。
路那麽长,那麽远,他只能一个人走下去。
“抱歉。”临二摊手,有点为难,“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
青君高高的俯视著他:“你知道些什麽?”
“烤鸭。”临水毫不理解他们之间的波涛暗涌,自己包了一个片皮鸭递给青君,他不是很熟练,那面皮上面涂抹了太多的酱汁,点点滴滴地往下落,“快吃一个,不然我要吃完了。”
他流著口水,看著青君,很是无奈:“真的是最後一个了,你不吃我就吃了。”
生活了半个月,青君已经清楚临水的性格,从他嘴里抢东西吃简直是虎口夺牙的,他原本想发火,但是看到临水笨拙地举著那个片皮鸭,陡然就无语了。
有什麽好生气的呢?临二知道不知道都不要紧,反正临二说的是事实,事实是最可怕的,不管你怎麽讨厌,怎麽想甩脱,都无法否定。
他从一个城市流落到另外一个城市,绝望无助,甚至想死,他最终定居这个小地方时,就知道了,命运之所以是命运,那是因为命运的不可逆。
他接过那个卷子,坐了下去,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
他想,其实自己会这麽激动,只是他以为这两个人不怕他的……不怕被他害死。
他咬了一口鸭肉卷子,那玩意儿里面涂抹了太多的酱,满嘴的咸鲜,弥漫在舌尖,连舌苔上都多了一层涩意。
他、他只是想不要再那麽孤单。
“我什麽也不知道。”临二看著他,很诚恳,“我只是告诉你,有些事情别管太多。”
“走开。”临水正在喝汤,听临二这麽说,很是生气,一把把勺子扔在汤碗里,“你是猪吗?真是毫无说话的技巧。”
临二做了个你请的表情,临水便深呼吸一口:“重点不是我们知道什麽,而是你在意什麽?”
他吃起东西来像白痴,但是确实很有说话技巧,起码很是锐利:“你知道吗?我最近在看电影。”他顿了一下,慢慢笑起来,“我不是说a片,说起来真糟糕,你买的都是盗版的吗?片源太差了,总是关键处看不清。”
青君正想反驳这玩意儿不买盗版难道还要去商场追正版吗?临水却拍了拍桌子:“你从开始就知道了,我们俩不是一般人。”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我们没有试图隐瞒,你也没有试图追问,说明你很了解,有些东西,不是知道的越多就越好的。”
他直视青君:“你需要一个伴儿,我们千里迢迢过来了,像那个同心玉扭一样,穿过战争和鲜血,来到你面前,你不妨把我们当成一个老天的恩赐,或者魔鬼的报恩,总之不管前言如何,事实就是。”
他笑起来,很灿烂:“你不用再试探我们,事实就是,这一生,会有人陪你过了。”青君猜自己一定脸色古怪,因为连临二都笑了起来。
“比你想的还要浪漫。”临水吃著牛肉,眼睛很淡很淡,像是清浅的水波,“就像你们结婚时的发誓那样,无论贫穷疾病还是岁月,他都不会弃你而去。”
他一边说一边拍著临二:“不用太在乎,他是来还债的。”
青君很是茫然,临水所有的话他都懂了,但是又似乎一个字也没懂,於是只好茫然地随著临水的动作去看临二。
“啊。”临二轻轻地叫了一声,“你说话技巧果然比我好多了。”他抱怨,“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擅於打官腔,扯皮起来没完没了。”
“你是白痴吗?”临水很火,“跟他说点别的,他还没懂。”
临二叹了一口气:“有什麽好说的呢?”他看著青君,“那麽我们长话短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的奇怪身份,我们可以一直陪著你,直到洗刷到你身上所有的煞气。”
青君还是很茫然,只是看著临二。
“他需要时间消化嘛。”临水嚷嚷,“那个鱼好讨厌,又戳到我了。”
“你不会吃肚皮吗?挑刺都不会。”临二不屑,给了临水一个鱼肚皮,“这样就没刺了,话说你吃不吃下巴?滑溜溜的,蛮好玩的。”
他们两人把鱼都快捣碎了,青君伸手过去,按住他们俩的筷子:“你们是什麽?”
从清明那天开始,再到之後的仓鼠与瓦罐,青君就隐隐地知道他们有问题,但是那些问题无伤大雅,但是现在连他的私密都被提到桌面上之後,他就不得不关心了。
他有些无措,看著兄弟俩:“临二为什麽要还债?”
临水对於他按住筷子很不满:“我们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你要知道,很多东西是守恒的。你是情愿要一个虚无的真相呢,还是真实的想要个人陪你?”
青君抖了一下,慢慢地松开了手。
(15鲜币)百花杀 12 难得糊涂
盼了大半年的拍卖会,最後铩羽而归什麽的,青君也是不想的,回来的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把音乐外放到最大。
“你品味真低。”临水冷哼,“你就不能听点正常的吗?”
正常的?青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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