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二公子令人失望的脸不同,大公子却是英俊的无可匹敌,笑起来有夺日之亮,连他身後的侍君都个个是人间绝色。
临镜的手上拉扯著一个物什,血水般一团:“我弟弟呢?”
临夜发出一声惨叫,临镜居然笑了起来,嘴角含了一枚极其妥帖的笑意,舒适安静:“二殿下呢?”
他漆黑的袖子招摇地张扬开来,地上乌拉拉地跪了一地的侍君。
“把临花还给我。”临镜缓缓道,举起了手,凤行这会儿才看清他手上的居然是个男人,半张脸都花了,露出一线红色的血肉,看起来颇为可怖,“怕是你还没帮他把ròu_tǐ找好,我就帮他碎魄了。”
又不是一个性子不好的,凤行想,然好在大公子是为二公子出头的,心里也就出了一口气。
“我不会把他给你的。”临夜脸色惨白,但是还是不断摇头,“你要是敢帮他碎魄了,我就把二哥挫骨扬灰。”
“混账!”大公子怒气勃发,“你为了一个人类就这麽折磨你兄弟!”
他手上那团血肉发出凄厉的叫声,一片片碎成肉块:“你以为我就回不来了?”
那个男人剧烈的缩成一团,应该是个很壮硕的人,但是居然挤成了一团,想见有多疼,凤行看到临夜的眼睛黑的像最肮脏的墨一样,嘴角的弧线拉得紧绷,却死活一声不吭。
“我不想等你。”大公子把手上的男人扔给後面的侍君,面色冷淡,“给你三分面子让你考虑罢了,别逼我再扒了你的皮,不过这次可不会像上次那样好运气了,给你长新皮的机会。”
临夜冷笑一声:“你什麽时候给过我三分面子,又什麽时候当过我是兄弟?”
他红色的长衣像血一样张扬开来,一根红色的昭君带挽在他的额头上,衬得他的脸晶莹剔透,像是一层白雪,只有一点微微的红浮在上面,像吃不住似的,触目心惊。
“上次你扒我的皮,就是因为我喜欢人间的人,你说我不守规矩,就要杀了他,让他托身畜生,白白受了几世的苦。”
凌夜握紧手上那杆红缨枪,缓缓地笑起来:“大哥,你是不是以为,事到如今,我们还能言和?”
那杆长枪十分好看,红色的穗子,银色的箭镞,临水似乎也有一把,挂在上面的流苏在风里飘来飘去,但是凤行知道,杀起人来却很利落。
只是大公子完全不把凌夜放在眼里,微微冷哼了一下:“雕虫小技,找死呢。”
凌夜没有讲话,嘴角缓缓地露出一个笑,诡异冰冷,凤行顺著他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临水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了,跟大公子一样穿了一身的黑,丰神俊朗。
他站在了角落里,那里有一株凌霄花,开的紫莹莹的,灿烂的很,临水瞧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
“大哥。”临水笑得不动声色,“我知道二哥天资绝顶,你疼他是自然的,但是临夜也是你弟弟,不要过於厚此薄彼为好。”
他宽大的袖子舒展开来,露出边角绣著的一片片云霞,银线压底,金色滚边,瞧起来华丽又大方。
凤行以为他要挽袖打架取兵器什麽的,谁知道临水仅仅是摊开手掌,那上面陡然跳出一朵小小的火花。
空气一瞬间炙热起来,那朵火苗弱小的晃悠悠的,似乎随时会熄灭,却烧的空气干燥起来,红色的火焰明灭跳动,将三丈之内都染成了一片血红。
临镜冰冷的脸这会儿才出现了下裂缝,他身後的侍君倒是忍不住低呼起来:“元身!”
“你……已经修炼出元身了?”大公子的语气软了下去,似乎极其不可思议,入鬓长眉挑的高高的,“临水?”
“大哥。”临水叹了一口气,“都两千年了,你怎麽就只记得我是那只被你踩在脚下的小狼崽子呢?”
他挥了挥手,在侍君手上的那个血人便飞了过来,速度之快凤行几乎都没看清,直到大公子身後那个侍君一口血喷出来,凤行才发现临水动了手。
“有话就好好说,做什麽每次都打来打去的。”
他结了个手印,把那团火按在左手上那团血人身上,火光过处,那人便肌肤皎洁如新了,跳跃的火花微弱的似乎随时会灭,色彩却越来越豔丽,直到皎洁的皮肤下暗痕涌动,破皮而出,爆出一个红色的血花。
火光瞬间便消散了,只有一片白雪落在那个人的身上,薄薄的雪上带著点红色的烟灰,红白夹杂,妩媚刺目。
临夜想去拽临水手上的那个人,十三却一把拉住了他,凤行都不知道後者是什麽时候出现的,只是跟临水一样,也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粉面雪白,眼睛冰冷肃杀。
“你会被烧灭了。”十三从临水的手上接过那个人,拖到了一边。
“兴柔君是你杀的。”临镜敛眉静静想了一会儿,“我道二弟怎麽就翻脸杀了他,原来是你,还害得上界跟我们翻脸。”
临水避而不答,只是轻笑:“大哥,我可五百年没出过斑斓山了。”
临镜默然,半晌才微微颌首:“不出斑斓山就能杀了兴柔君。”他沈吟了一会儿,“我倒是忽略你了,当初父皇说你资质虽不好,但是心性高,必能堪大任,我还不信他,想来还是他阅妖有术。”
“我不过是一只低贱狼妖。”临水微笑,“自然是狼心狗肺睚眦必报的,不止兴柔君是我杀的,连紫薇殿的那位也是我挫骨扬灰的,他可是你的好兄弟。”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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