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古听得这北方佬得寸进尺,色胆包天,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调戏“王家少女”,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唰”的蹦到了二人面前,将楚玉扯到身后,对胡应昌喝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楚玉,别告诉他!”
胡应昌一下子笑喷了,捂住胸口,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是楚玉姑娘,胡某这边有礼了。”
王知古知道自己又被耍弄了一番,不禁又羞又恼恨不得冲上前去赏胡应昌几个耳光子,为至圣先师好好的出一口恶气来。
楚玉看着王知古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便劝他道:“王公子息怒,保重身子要紧。胡大哥有伤在身,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了。”说罢自己也忍不住抿着小嘴儿,轻轻的笑道:“胡大哥你不要笑话王公子了,大喜大悲的对伤势不好。”
楚玉的嗓音好比出水的清莲,恬美清纯又不矫揉造作,恰似从天而降的甘霖将王知古心头的熊熊怒火瞬间浇灭。王知古拂袖道:“待出了这山谷便把你送交官府,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胡应昌听得这话脸色大变,挣扎着要站起身来,楚玉见状赶忙上前来扶他。
王知古自认为击中了胡应昌的要害,不禁万分得意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宋的江山岂能由你们秦虏胡来?归告尔主,天朝有利器,百怪伏,万鬼嚎,明犯强宋者虽远必诛。”
胡应昌不搭理王知古又,甩开楚玉径直走到那嶙峋白骨之间,踢着一个刚被自己砍死的劫匪招呼王知古道:“王大公子啊,过来搭把手,把这些还热乎着的拖成一堆儿,今晚儿咱们就在这‘厉鬼谷’壮志饥餐逆贼肉,笑谈渴饮强人血,如何了?”
“吃人肉?”王知古傻了眼,愣了好半天才抖抖索索的问道:“你……想干什么?今年倒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你……你为什么还要吃人啊?他们虽然作恶多端,但是父母何罪?他们父母辛辛苦苦将他们拉扯成人,不知道要受多少的苦楚,如今他尸身未冷,如何就要拿来做干粮充饥?君子不为也!”
胡应昌本就对王知古的印象不佳,这会儿瞧见他没出息的样子更是打心底看不起了,便摇头笑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王知古一听胡应昌又在当着楚玉的面前笑话自己,只觉得比甩了大耳刮子还要难受,当下大怒道:“岂有此理!士可杀不可辱,你休把读书人看扁了!”当下捋胳膊卷袖子上前帮胡应昌拖尸体。
王知古自小便羸弱不堪,被当做泥菩萨供着,哪里干过这等下贱的体力活?偏偏胡应昌没按什么好心,凡事儿总要王知古多使三分力,可怜王知古手无缚鸡之力,只凭一时的激愤如何受得了胡应昌这般折腾?才拖了几步远就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如牛。读书人的脸面又实在不敢丢,只好咬牙坚持着。
胡应昌见王知古两手乱抖,两腿打颤便又笑话他道:“楚姑娘你好生的瞧一瞧这饭桶,说你不中用你还不高兴……”
王知古早已累得眼冒金星,两耳轰鸣,哪里还有闲情与胡应昌拌嘴?楚玉本是女流之辈,对那些肮脏阴重之物本就不欲见。这会儿远远地躲在一边,但她又见王知古一副死去活来、痛不欲生的惨状,顿时大发怜悯之心,便也顾不上忌讳,上前去拖着尸体的一脚。
胡应昌、王知古见楚玉也来帮忙都大惊失色,齐声道:“万万使不得!”
楚玉笑答:“怎么使不得?你们休要小瞧了我!”
二人哪里肯依?王知古引经据典,晓以大义;胡应昌东拉西扯,借事寓意。两个人上下夹击,内外呼应,配合的分外默契,逼着楚玉放手。不料楚玉却是倔强的很,任凭二人磨破了嘴皮子,她也只是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南西北风”的样子。
二人只好作罢,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胡应昌见楚玉上阵了,不敢再偷奸耍滑,只得拼出全身的力气。王知古更是不肯在楚玉面前丢脸,当下精神抖擞,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楚玉一见到死人,那五脏六腑便一齐造反,只得强撑着与二人一起干活,三人拧成一股绳,人人用心,个个卖力,片刻之间,尸体便堆成了小包。
楚玉见大功终于告成,满肚子酸水终于忍受不住,蹲到了一边吐了起来。
王知古虽是疲累不堪却觉得分外痛快。他抬头正望见来路上闪出了几点如豆的亮光,绿森森的诡异无比。
王知古喜出望外道:“你们看,有人来了!”
胡应昌不搭理他,只管埋头在白骨之间翻转什么。
王知古望着如豆的光亮忽明忽暗,飘忽不懂,顿感阴冷刺骨,心中恐惧不敢挪近半步便又作怪道:“这火光为何是绿色的?”
胡应昌听了有心耍弄王知古便笑道:“你真是白读了圣贤书,枉闻圣贤之道这么多年,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火光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之分,依距离远近而逐次变化七种光色。你若试着往前走一段路程,他自然就变成红色了。”
王知古听了心中暗暗称奇,却又唯恐胡应昌笑他孤陋寡闻,便装出不屑的样子,说道:“笑话,我熟读圣贤道理,这些事情会不懂。方才……方才我只是故作不知,试探你的才华如何而已。看来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说话间当真朝那绿光闪动之处挪起了步子。
楚玉见王知古竟然信以为真,忙对他喊道:“王公子,去不得!胡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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