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何川海飞快的回答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呵呵。”吕辛博好像被刺眼的阳光晃花了眼睛,夹着烟的手,挡住了双眼:“真相是,施冉才是第三者,我跟孔任志好了快三十年了。”
吕辛博跟孔任志的故事发生在他们才十几岁的时候。三十年前,整个中国对于同性恋这个词语都是谈之色变的态度。应该说,直到今天,大多数对于同志都像施冉一样带着恶意的。
那个时候,刚刚发现自己性向的两人都既害怕又期待,阴差阳错的相识,顺理成章的相爱,偷偷摸摸的相处,两个人度过了十几年快乐又美好的时光。吕辛博做好了要跟孔任志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打算,甚至因为年少气盛,考虑到自己工作会有曝光两人关系的可能,他主动放弃了进刑警队的机会。他也曾经想过,做这样的选择,许多年后,他也许会后悔。但是,他也知道,他如果不这么选择,会后悔得更早更快。
就在吕辛博为着两人的未来画下美好蓝图的时候,孔任志却越来越沉默。直到那天,吕辛博看到孔任志跟施冉坐在一个饭店靠窗的两人座上谈笑晏晏,他简直被那一幕刺伤了眼睛。
等孔任志回来的时间变得格外难熬,他坐在两个人住了好几年的房子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脑子里不停的想着,那两个人吃了什么,又正在谈着什么,他们还会做什么。孔任志回来,看到沉默的吕辛博,仿佛心有灵犀,一刻就明白了吕辛博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背叛。
他吞吞吐吐的述说着自己的压力,家人的压力,述说着他的痛苦,他的绝望,述说着他需要一个正常人的家庭,一份工作。吕辛博茫然的听着孔任志带着哭腔的话,只觉得胸口生疼。
正常人的家庭?所以,他早已经把和自己相爱当成了不正常的关系。吕辛博一言不发,直到手上的香烟烧完,烟蒂灼伤了他的手指,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然而,哭又有什么用呢?吕辛博干脆的的离开了孔任志,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寄托在工作上,希望用工作把孔任志挤出自己的生活。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舍都舍得下?
也不知道是如何和好的,总之,两个人又不清不楚的走到了一起。即使后来孔任志结婚,又有了孩子,两个人都始终断断续续的有着联系。
“很龌龊对不对?”吕辛博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又深又密:“我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这样是不道德的,我应该抽身离开。但是,没有用。我跟他在一起了三十年啊,哪怕是个用了三十年的物件,也没办法说舍弃就舍弃啊。”
“可是,再怎么放不下又怎么样呢?”吕辛博揉了揉眉心,痛苦的说:“到最后,在他的生命里,我的介绍也只会是一个路人。我不能在他的葬礼上停留,不能为他哭泣,甚至手臂上戴上作为他未亡人的白色袖纱,都成了一种奢望。”
c市的冬天鲜少能见到太阳,即便偶尔出现,阳光也总是柔柔的带着些微的暖意。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些天下过几场雨,今天的阳光格外的耀眼。何川海看着面前的男人,产生了一种,他好像承受不住这么强烈的日光,下一秒就要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的错觉。
“我认为孔任志的死因有可疑。”何川海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害死的?”吕辛博皱了眉,看向他:“不可能。”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不像面对施冉那样用尽技巧,何川海觉得,面对吕辛博,开门见山是最好的选择。
“施冉是真的很爱孔任志,所以,虽然她嘴上说着恨他,还是不遗余力的在治疗任志的抑郁症。”吕辛博想了想,说道:“而且,任志的病情早已经发展到自伤自残的程度,施冉真的要他死,放任他自杀比自己动手快得多。”
☆、11
被吕辛博有理有据的分析堵得哑口无言的何川海很是自信受挫了几天。
后来经过翻来覆去的思考,何川海总觉得这个简单的坠楼案,似乎被反转了太多次了。从自杀到他杀,嫌疑人和死者妻子和死者同性情人之间兜转。
所以,到底这次吕辛博的故事,又是不是真的?或者说,可信度有几分呢?
施冉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口里的故事很明显隐藏了不少对自己不利的因素。
那吕辛博呢?他的口供到底又会不会暗藏了什么玄机?
越是这么一想,何川海越是有种坐不住的感觉。他翻找了很多资料,甚至明察暗访了好几天,摸清了吕辛博的行动规律。何川海发现,吕辛博几乎每天都去一个据说是同志集聚地的酒吧。何川海想了想,打算跟着也去看个究竟。
晚上九点半,何川海把自己往不起眼里收拾了好一顿,才往酒吧赶了过去。
酒吧看上去很低调,门口挂了大大的一个“非”字,既没有炫目的霓虹灯装饰,里面也没有传来想象中震耳欲聋的h歌。往里走,虽然因为空气不流通,所以带着点憋闷的气味,但这个酒吧倒是比何川海设想里规矩得多。
因为时间尚早,所以酒吧里人还不多。何川海找了个角落,点了瓶啤酒,躲进黑暗里,悄悄的打量着四周。男人们三三俩俩的坐在一起小声的说笑,舞台上还有驻唱歌手拿着麦在幽暗的灯光里唱着何川海没听过的民谣。
不一会,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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