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一扫,白衣少年老老实实地把哭腔收了回去,只一双漂亮的凤眼还盈者楚楚可怜的泪光。
裴以安儿时见惯此景,完全不被迷惑,淡定道,“我不是萧安南,你就是把眼球翻出来我也不会可怜你。”
“他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曾解忧,祖籍南郡。我的南郡方言就是跟他学的。”
萧临逸点头,鹰目锁紧曾解忧,问了一句话。
““曾氏姐妹萧姓江山”的曾?”
曾解忧被萧临逸锐利的眼神盯紧,惊觉周身一凉,心下暗道厉害。
果真是战场上养大的狼,不见贪婪,却处处透着如钢刀般的凌厉。
裴以安站在萧临逸右侧偏后半步,放任这两人互探底细,相互威慑。
彼时年少,裴以安有着娘亲的陪伴,萧临逸也还是正正经经的王府嫡长子。那是的梁文帝还是秦王,他的父亲也就是梁献帝专宠曾氏姐妹,曾家权倾朝野,一时显赫百贵难及。
天宏十二年七月,秦王举兵逼宫,献帝下诏书,废太子,传位秦王。诏书下达次日,献帝被发现自缢于承乾殿,曾氏姐妹被新帝下旨殉葬。
同年十二月,曾国舅因贪墨黄金柒仟叁佰叁拾万两处环首之刑。弹劾曾氏迫害官员,欺压百姓,罔顾朝纲的奏折大大小小四十余封。新帝震怒,欲诛曾氏九族。念新皇登基理应大赦天下,诛杀曾氏直系一族,其余男子流放疆塔,女子充官妓,曾氏一族永不得入京。
那年寒冬,曾氏族人的血染红了梁京整整一条街。血水混着雪水渗进土地,十几年,殷红的颜色不曾淡去。
裴以安神游之际,一道暗影顺着房檐“噌”的一声飞身上来。
萧临逸一把将裴以安扯过来贴在身后。
那道暗影以同样的姿势,站在曾解忧的身前。呈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将曾解忧护在身后。
萧临逸盯着那个暗色劲装,脸部线条硬朗,五官却出奇柔和的男子。长相亦如其人,刚柔并济,实难对付。
萧安南也同样在观察这个传说中的大梁战神。
两人对峙许久,不知道哪根弦搭到一起,居然一起笑了。
“萧兄远来是客,不如来府一叙如何?”
“正有此意,贤弟请。”
曾解忧走过来一只胳膊搭上裴以安的肩膀,“甭管他们,咱俩这些年没见了,安安,你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裴以安回他一个带酒窝的浅笑,顿时把曾解忧酥化了。
“我就说嘛,你小时候营养不良都长那么精致,张开了肯定更好看。”
说着曾解忧还不忘回敬某个彪醋的王爷,“你看什么看,我告诉你现在小安安来了,长得还更好看了,你把我逼急了我就踹了你跟我的小安安双宿双飞去!”
还没得意完手臂就被裴以安拍了下来。
“你自己玩火别搭上我。”
裴以安无声浅笑。
这么多年了,这人还是一点没变。蠢的一塌糊涂。特别可爱。
三编大雅曾关兴,一册南华旋解忧。
不知是谁取得名字,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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