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也没怎么样,我还以为他会直接把医院砸了。你看小陈在你身边,不也什么事都没有?”
“这只会更糟糕!他根本没把小陈当回事,最多是给点脸色!但是你的话他当真了!”
韩韶军再了解姜辰不过,如果说姜辰是一只狮子,那在他看来陈卫宁只是一只烦人的飞虫,挥几爪子赶走就好,他虽然看不顺眼,嘴上说几句,发点脾气,也就过去了,一般情况下不会真和陈卫宁过不去。但丁穆炎是闯入他领地的侵犯者,他感觉受到了威胁,当面对真正的敌人时,他便暂时收起爪子,伺机而动,“正合我意。”丁穆炎嘴角露出极淡的笑。
“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韩韶军叹道,“反正你千万要小心,有什么状况立刻来跟我说。”
丁穆炎推了推眼镜,转移话题:“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止我把你的事告诉他?他应该要知道,不能让他活得那么舒坦。”
“完全没必要!”韩韶军的情绪毫无预兆地起了变化,身体向内缩紧,语气也变得生硬,“又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不要多管闲事!”
丁穆炎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眉宇间带了点担忧,但声音里多了点柔和:“好,我不多嘴。休息吧,你喉咙哑得都要破了。”
韩韶军的身体又舒展了,但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顺从地躺下。
丁穆炎替他腋好被子,用催眠般地口吻道:“睡吧,好好睡一觉,什么事情都不要想,等天亮了再说。”
韩韶军眨了眨眼,似乎困极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48章
韩韶军睡得昏昏沉沉,脑海中全是破碎凌乱的画面, 这些年他的睡眠总是不太好, 经常整晚整晚地做噩梦, 即使睡了很长时间还是感到十分疲劳。
睡梦中,无穷无尽的黑暗在追逐他,他拼命逃跑, 但总觉迈不开步子,在即将被吞没时,身体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 他忽然又有了奔跑的动力,于是越跑越快, 好像要飞起来。但是当黑暗完全被甩在身后时, 那温暖强大的力量又拉着他往下坠,牢牢地困住四肢, 他努力向上却抵不过下落的速度, 最终重重地摔落,被裹成了一个茧。
迷迷糊糊中, 韩韶军感到身上沉沉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不适地挣扎了一下,睁开眼睛, 看见姜辰睡在他身边,像树袋熊一样手脚并用地抱着他,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可能因为疲劳的关系, 姜辰睡得很深,呼吸也很重,一起一伏就在耳边,伴着炽热的气息和沐浴后淡淡的香气。病房里的窗帘薄透,光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半边轮廓勾出一圈金边,白净的肌肤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
韩韶军忽然想起了奶黄包,刚开始养猫的时候,他不允许小猫上床,可小猫又特别粘人,总爱往他床上蹦,每次赶走就绕着床可怜兮兮地喵喵叫,直叫得他心软。后来没有办法,他只能由着奶黄包乱跑,连睡觉都趴在他枕头边上,每天早上醒来,他第一眼就能看见卷成一团的奶黄包,毛茸茸的金色的,带给人温暖的感觉。
身边的人靠得如此之近,皮肤的纹路清晰可见,甚至能数清楚他的眼睫毛,熟睡的他看上去毫无攻击性,就像一只大猫安静得躺在枕边。
也许是因为枕边人太过温顺,也许是因为刚刚脱离梦境还没有清醒,以至于韩韶军完全卸下了防备,静静地看着他,这一刻还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直到姜辰从睡梦中醒来,对上韩韶军的眼睛,笑得动人心魄:“早安。”
韩韶军这才彻底清醒过来,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右臂几乎被压得没了感觉,他艰难地动了一下:“你怎么又来了?”
嫌弃的话语被姜辰刻意无视,他连忙挪开一些:“既然是我把你送进医院的,当然也要由我送你回家。”
“症状压下去就好了,不用麻烦你。”
韩韶军刚要起身,被姜辰一把拉回来按在床上。
“你现在一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姜辰心里十分不痛快,明明昨天晚上他的过敏严重到威胁生命,今天却用淡漠的语气说没事,是否他早已习惯这种恐怖的状况?是否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也曾奄奄一息地被送来抢救?想要表示关心,但韩韶军冷漠的态度让姜辰有力无处使。
韩韶军的胳膊被他压到,隐隐作痛,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你说过的,喝了酒,我们就不做兄弟了。”
姜辰的瞳孔剧烈地收缩,手上情不自禁加力,韩韶军皱眉的表情落在他眼中,更容易让人以为是厌恶,他感到呼吸有点困难,像是被人勒住了胸腔,钝痛阵阵袭来。他垂下眼,似乎在克制着什么,许久他才抬起头,骄傲依旧:“我后悔了。”
韩韶军一怔,还没见过人把反悔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我是说过,但是我后悔了,所以那话不作数。”姜辰摆出唯我独尊的态度,“而且,我本来就没把你当兄弟,难道我们不是恋人吗?”
姜辰的自说自话让韩韶军震惊,尤其是当姜辰说出恋人两个字时,韩韶军有种走错时空的感觉。
“你胡说八道什么!”韩韶军喉咙还很痛,嗓门一大,嗓子就破。
“嘘,你喉咙不好,小声点说话。”姜辰无视韩韶军的怒气,兴致勃勃地摸出手机,“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我不想看什么东西,你不觉得你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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