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就拿着!”叔叔说,“我们的孩子都大啦,也不陪我们来旅行了。看到你们,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忍不住想照顾。”
“对对,”阿姨笑着把牛肉干塞进狄初的手里,“收着啊!我们顶峰见!”
说完两人转身就往神山的顶峰攀登而去。
祁凌和狄初对视一眼,再看看手里的牛肉干。几乎是同时转头,异口同声地对着叔叔阿姨的背影大喊:“谢谢,谢谢!谢谢叔叔阿姨!”
“谢什么谢!赶紧的!等你们!”
叔叔没有回头,豪迈的回音飘散在呼啸的寒风里。
狄初和祁凌快速吃掉牛肉干,那一刻感觉浑身都是动力。
不再过多停留,起身迎头赶上。
在这条登山路上,每个人都不尽相同,
他们有的风华正茂,对世界充满了好奇。有的看透了这世界上的薄凉和阴暗,却仍然热爱生活。
他们明白宽容是美好的,原谅是美好的,拥有是美好的,失去也是美好的。
他们经过的每一处风景,都真心欣赏过,然后迈步走在最寻常的路上。
最后登顶的一千米,攀登地极其艰难。
寒风夹杂着雪粒,如刀片般割在脸上。这是一场不见血的酷刑,鞭笞着每个旅人的心。坚持住,你便上去了;坚持不住,你便回头。
最后的这段路,人与人之间的互助体现得尤为明显。
狭窄的路上冰川化水刷刷地往下淌,走一步溅起无数水花。
祁凌后面拉着人,狄初拉着祁凌,狄初前方有人又拉着他,再往前,一人接一人,手手相连,环环相扣。以防任何一个人出现意外。
风,更猛烈了。此时手机已自动关机,信号完全阻断。
天地间只剩这群登山人踽踽独行。
而往往在人们越亲近于自然的时候,越能明白——有时候,手机不一定需要的,网络不一定需要的,名利不一定需要的。需要的只是人与人的温暖,呼吸是必须的,食物是必须的,空气和水是必须的。
人生就像登山,越往上走越能发现,很多东西都是累赘,可以痛痛快快地扔掉。
带在身上无用,只会拖累你前行的速度。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艰苦攀登,祁凌根据老爷子的指示,再加上狄初大致的记忆,他们从一条几乎呈四十五度的小路往上攀登,于一个方位同时看到了五色湖与牛奶海。
祁凌激动地站在顶峰大喊:“啊——老子终于登顶啦——”
周围累得气喘吁吁的旅人没他那么好的力气和肺活量,一边给祁凌竖大拇指,一边为自己的登顶庆贺。
“叫个屁!”狄初有气无力地吼回去,“省点力气吧傻逼。”
两人站在雪地上,两边都是震撼的美景。五色湖在阳光下渐变的颜色还不止五种,巨大的湖泊镶嵌在神山之间。
另一边的牛奶海更为夺目,水滴状的古冰川湖,四周雪山环绕,山止成瀑。湖水清莹碧蓝,又带点翡翠绿。山体的铁灰与冰川的纯白相交,湖水的碧绿与土壤的棕黄相织。
此时苍穹变得极进,好似一伸手就能抓住漂浮的云。
祁凌与狄初对视一眼,忽地在雪地上狂奔起来!
体力?呼吸?操!爱谁谁吧!老子现在就是开心!乐意!疯了!你管我!
两人从这头奔到那头,换着角度拍神山与湖海。
好不容易和谐的气氛,又因构图问题差点在神山上大打出手。
“跟你说用黄金比例!”
“老子乐意!”祁凌梗着脖子,把相机往身后藏,“三二分又不是不行!”
“操,你他妈有没有点审美?”
“我没审美?”祁凌笑,“你是不是在骂自己?”
狄初一愣,反手拎住祁凌的前襟:“老子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洗衣机脱水!”
甩不死你!
两人疯闹无止尽,前一秒还吵得不可开交,整得旁边的旅人都想上来劝架了;下一秒两人又跟傻逼似的在雪地上写对方的名字。
“初!你看!我写的好不好!”祁凌将狄初俩字儿写得歪歪扭扭。
狄初看了一眼:“还是对得起你的鸡爪子。”
“妈的,说得就像你写得多好似的,”祁凌推了他一把,侧头去看“嗯,还是对得起你的猪蹄。”
“日!你要挂!”
两人推推搡搡,把对方写的名字用一个大爱心框起来,又拿起相机拍了一张。
“操,好俗。”狄初看着照片笑笑。
“俗点好,本来就是俗人一个!”祁凌笑得更傻。
两人倒在雪地上,抬头看天。浓密的云层时而将太阳遮掩,时而露出蓝天。
静默了会儿,谁也没说话。
狄初和祁凌牵着手躺在神山的脊背上,世间万籁俱静。
“初,”祁凌叫了声,“上次你一个人来的时候,站在这里想了些什么?”
“啊。”狄初一怔,“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跟我讲讲呗。”祁凌说。
我只是想更好地了解你。
半响,狄初捏捏祁凌的手,才缓缓说到:“其实登山就是一个炼化的过程,这个过程里你不能讲话,更多的是求助于自己。向前走,无论走在哪儿都好。不只是为了寻求外在更好的世界,同时是在内心建造一个更好的世界。”
“你是说,思考?”祁凌抿唇,轻声问,“来的路上,没有说话的那段时间里,你都是在思考对吗。”
“别说你没有,”狄初说,“那是一段相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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