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桓吓得抖三抖:“师叔不让我们出去!”
宋诗朝他翻了个白眼:“那你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吧——诶?”他四下一扫,柳眉倒蹙,“小醉呢?!”
乔桓亦是一愣,眼神搜掠着空荡荡的庙堂:“我一直陪着师叔,小醉姐姐不是你照顾着的么?”
宋诗连骂他都来不及,连忙凑到窗棂上找寻她的身影。子衿给林醉买了一身新衣,林醉平日里总是很小心翼翼,不敢也不舍得在上面留下半点污垢。此时却在满地尸身中边走边爬,弄得脏兮兮,手搭凉棚假装看不见魔剑,魔剑也看不见她。比之周围又跑又叫的众人,不要太淡定!
“找死!”宋诗话没骂完,人已是冲了出去。
外头林醉好不容易爬到白地中央,偷偷抱起那个吓傻了的小女孩就往回跑。方才云中君将小姑娘交给了一个宋家子弟,现在那人已经死了,小姑娘坐在死尸身边哇哇大哭,周围人来人往,根本没有一人顾得上她。
林醉往回走了没几步,谁想那个骄傲的宋公子突然站在庙门前喊了她一声:“小醉!”
她不是习武之人,又十分怕他,当下就愣住了。头顶笼罩下一个巨大的黑影,她转头往上瞧瞧,立刻捂住了怀中小女孩的眼睛。
是水犼!
方才还有几个宋家子弟分得出心来对付它,现在所有人都被那柄魔剑撵得鸡飞狗跳,哪里还有人顾得了它。
眼看水犼朝她伸出右手,林醉吓得抱紧了小姑娘,没想到一道凌厉剑气劈空斩来,宋公子的身影随即掠到,用肩膀狠狠撞开了那怪物,然后迅捷地转换身位踩着它的胸膛踢踏两步,将它蹬开。宋诗翻身落地,也不恋战,拽起林醉就往庙中跑,嘴里还不耐烦地喊着:“跑快点跑快点你是猪么孩子给我!”
两人把小姑娘一抛一接别提有多顺手了。
宋诗胸口吊着个孩子,手上牵着个林醉,心想:我他妈是被人追杀拖家带口疯狂逃难的老公么?
两人一冲进庙中就掩上大门,插上木栓。水犼大步流星朝庙中走来,每迈出一步都震天动地。林醉吓得面白如纸,突然之间低叫了一声,望着宋诗肩上一道三指爪印说不出话来。他显然是方才为自己挡了一爪,此时肩头血淋淋的,衣袍都被浸成了褐色!
宋诗嫌弃地看她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一个女人逞什么英雄!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林醉默默颠了颠怀中的孩子,也不说话,就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的伤口瞧。
乔桓刚吐完,忙不迭地用手帕捂着嘴走到两人身边,婆婆妈妈、有气无力地挥手相劝:“你们不要吵架了……不要吵架了……”
宋诗切了一声,偷瞄了一眼担心却又不敢接近的林醉,扯裂了自己的袖子,用嘴叼着在肩膀上胡乱一缠,问乔桓道:“怎么杀水犼?”
“这么大一只,我们杀不了啊。”乔桓光是听到水犼二字就呕得一声又吐了。
“少废话,”宋诗抖出每啄,迎着庙门,将三人护在身后,“试一试!”
外头纪明尘望见水犼大步往土地庙中去了,心下一凛:子衿在里面!
然而魔剑似有神识,他一动身,就往他身近纠缠。纪明尘心急如焚,剑路也比方才浮躁了几分,竟不知道如何才能镇压眼前这剑祟。
正当这时,底下众人突然喊道:“我的妈又来一柄!”
纪明尘心道“什么又来”,定睛细看,却是神为之夺。
死去的乌蹄踏雪旁,一柄长剑缓缓升起,刘青山的披风滑落,露出通体洁白、皎洁如月的剑身。这剑摇摇晃晃,忽高忽低,光芒也忽明忽暗,却让人挪不开眼睛。
“我才不要别人用过的灵剑呢,真煌你拿去,我要自己铸一把剑,说不定以后比真煌更有名气也说不准!”纪明尘脑海里响起稚童顽皮的声音。
宋家子弟一开始从水里捞出这柄剑,见它只散出一道白月光就偃旗息鼓了,并不把它放在心上。因为这剑上除了残存的剑气以外,一点灵气都没有,显然未曾请过剑灵,只是一把做工精美、用料上等的普通长剑罢了。此时见它竟然腾空而起,剑身上漫漫清辉,宝光内敛,仿佛天悬二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是灵剑,却能凌空自走、剑散明光,这是什么邪门的路数!
这时候,白剑拔地而起,往云中君身上刺去,云中君却悬停在竹叶间,一动不动。
“小心啊!”众人忍不住出言相告。
刹那间白剑期近他的胸口,半空中铮然一声!
“云中君!”底下惊呼一片。
然而已有站位恰巧之人鼓起掌来:“漂亮!”
原来那白剑自云中君胁下穿过,帮他荡开了背后魔剑凛然一击。
纪明尘低头望着那剑。
剑长三尺三寸,剑柄上有日月双明的纹样。日月之中守一青凤,是云中纪氏的家徽。
“照夜流白……”他每一个字都念得极慢,仿佛那些极漫长的时光。
照夜流白撤剑,悬停在他的对面。纪明尘负手在背,真煌亦是挺立在半空中。在众人看来,仿佛是两个剑仙相对而立。只是白剑的主人看不见罢了。
纪明尘唇边突然绽开一个微笑:“考校考校这些年你还记得多少。”
说罢转身,照夜流白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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