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纷纷建议,不如寻一位与皇子澈样貌相似的少年代替,这朔国远在几千里外,谁都未见过皇子澈,势必能瞒骗过去。起初国主也是这么打算的,怎知这使者却道自个儿有一亲信在宫中当画师,他们国主素闻皇子澈仪表非凡,早已命他将皇子澈的画像画好送去了朔国。此言意图再明显不过,即是说你们渠国若是找人冒充顶替,他们朔国不可能不知。
若执意找人顶替,后果可想而知,两国维持了百年的太平怕是要一朝破灭。
国主还不敢将此事告知皇子澈,只愿他能在风雨欲来的前夕再享几日安稳日子,他打小便仁善,又怎忍见两国交兵弄得生灵涂炭,势必会以质子的身份毫不犹豫前往朔国。于国而言,皇子澈是储君,于家而言,他更是自己的心头肉。自小便对他宠爱有加更是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只是想到他要离家几千里,这心便如同刀子在剜。
其实他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去年入宫的几名采女中有一名已怀有身孕,临盆也就是这几日的事儿,若是得一皇子,那皇子澈便能免了这质子的身份,让这新生儿代替便可。
心中被此事缠绕,这奏章便再也看不下去。抬眼望了望殿下两人,这跪了也该有一个时辰了,只见左齐的脊背还是直挺挺的,皇子澈却软了下去,半靠在左齐身上,并且还小声同他说着话。
皇子澈小声道:“你信不信父皇一会便会叫咱们起来?”
左齐不理他,仍旧直挺挺的跪着,这冰冷僵硬的大理石地板,令他双膝已有些麻木。
国主长叹一声,只道罢了罢了,再让他们跪下去心疼的也是自己,便朝一旁的钱海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越过屏风入了内殿。
钱海会意,见国主走了便急忙跑下殿去,先将皇子澈扶了起来,并在他耳边小声道:“陛下的意思是不怪罪了,跪了快一个时辰,赶紧回去让奴才们好生揉揉,可别留下什么印子。”道罢又去扶一旁左齐。
两人相互搀着一瘸一拐的回了太子殿,锦儿见主子这副模样便也猜出大概,便连忙命人去拿活血化淤的膏药。
两人都将裤子撩至膝盖之上,锦儿见左齐的双膝明显要红肿些,便好奇问道:“陛下可是让你跪得久些,怎么都肿成这样了。”
闻言,左齐望了眼一旁的皇子澈,方才他一直靠着自己,两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膝盖怎可能不肿。皇子澈自知是罪魁祸首,伸了伸舌头,略带了些歉意道:“这都怪我,若不是我压着阿齐,他膝盖也不会肿。”
私底下,锦儿总会忘记尊卑之分,皇子澈打见到她第一眼起便喊他锦儿姐姐,这时日久了,她便也觉得这皇子澈是自个儿的弟弟。她圆目微瞪,细声喝斥道:“你啊,就知道欺负阿齐,看这膝盖肿的……我得好好帮他揉揉,你呢,就自个儿揉去吧!”
皇子澈委屈道:“锦儿你好偏心。”说完便抓过药膏自己涂了起来。
上完药,锦儿伺候两人用过晚膳后,便问皇子澈今夜要让哪个奉仪待寝。皇子澈摆了摆手,一本正经道:“今夜便让阿齐待寝吧!”
锦儿摇了摇头,只道这位殿下虽已成人,性子却同孩童一般想一出是一出。每月让奉仪待寝的日子屈指可数,若早晨在他房中寻不见人,便知是他又去了阿齐房中。锦儿不想让左齐背负不好的名声,便劝诫道:“殿下,我知道你与阿齐感情好,在寻常人间两兄弟同睡一屋也是常事,可你也该知道,历代有不少的伴读被视为娈童,你若是在意阿齐的名声,今后切莫再去他房中,若是传了出去,可让别人怎么看。”
皇子澈先是一怔,遂又扭过头去看左齐。他心中的少年英雄,他向来敬重的左齐怎么能是别人口中的娈童,再者他可从未有过此等心思,于是低声道:“今后……我自会注意。”
这一夜,两人皆是久久难眠。皇子澈很想起身去隔壁房间,可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锦儿的那句 ‘娈童’。
左齐未起身将蜡烛灭去,任凭它肆意燃烧着。翻了个身,将后背紧贴于床侧,这一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将他平和的心静搅得一团乱。随着蜡烛的燃尽,房间也落入黑暗之中,左齐本想屏去这杂乱的思绪强迫自己入眠,怎料廊前闪过一道人影。
左齐起身将门打开,只见皇子澈正冷的抱肩立于眼前,一见左齐,立时便咧嘴笑道:“外头可真冷啊!”
“知道冷就快些进来。”言罢,左齐便侧身将外面的人放了进来,关上门,又插上了门栓。皇子澈这时已钻进自己暖好的被窝中,他靠着床侧睡下,为自己留了许多空。左齐只穿着里衣,方才接触到外面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冷颤。
刚躺进被子里,左齐便开口道:“若是我没看见你打算在门外站多久?平日里你没心没肺惯了,今日锦儿就随口说了几句,你倒是放在心上了。”
皇子澈将他半凉半暖的身子靠了过来:“别人如何说我,我都不在意,可我不想让你背上不好的名声,今后你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又怎能是个娈童?”
左齐道:“谁告诉你我要做大将军的?”
“不做大将军那你这么努力习武作甚?”
“这只是我的爱好,就如同你爱哭,凡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被刺中软肋的人立时不满起来,伸手便去挠他的腰。左齐怕痒,一时躲闪不及竟被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给制住了,连忙求饶道:“阿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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