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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来这是火焰山(九)
自大狂妄, 凶残冷漠, 这些是他经常收到的评价, 自私，倒是第一次听说，孙悟空转了转手中的水杯。
按道理, 五百年前因如来的加入, 让他们攻打天庭的计划失败，不管真实情形如何，但在别人眼中，应该是孙悟空一个人扛住了天庭的追兵, 让剩下的妖能安然撤退的, 这应该算得上崇高的舍己为人了。
牛魔王看着孙悟空不解的模样，端起杯子如饮酒一般仰头将杯中的水喝了个干净, 掩饰了他眼中最后的一丝失态，完了后, 那些突兀冒出的深沉，如错觉一般的睿智，不适当的多愁善感, 尽数褪去，他又成了那个五大三粗的牛魔王。
没有给前面那句话解释的意思，牛魔王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现在的你不应该在护着唐三藏的路上？怎会到我这儿来？”
而且还来得这么巧，碰上了他正好“处理家事”的时候，牛魔王目光有些飘忽, 虽然他的心思已经淡了，但让孙悟空看到这种情形，还是莫名有些不自在。
就像他会不自觉的迁就孙悟空，不自觉的会在对方眼前拉开与铁扇的距离，他非常不想让孙悟空看到他的这些，但是他必须装作若无其事。
毕竟五百年前，他就知道他没可能，所以他只是一个关爱兄弟的大哥。
牛魔王不像猪八戒，猪八戒什么都能装，就是感情无法掩饰，而他却是唯独感情上，能演绎得天衣无缝。
然而，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决定放下一颗心容易，要真的放下这个人，五百年，还是太短了。
直觉刚刚的牛魔王有些不对劲，但孙悟空绝对没有自恋到以为所有人都对自己有意思的地步，牛魔王大大咧咧的性格为他做了很好的掩饰，所以孙悟空也没有多想。
不过，才五百年不见，这只笨牛是又皮痒了？孙悟空扭了扭手腕，在说出一个让他感兴趣的话题后，又想轻飘飘的揭过，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就像将一道上好的美味佳肴摆在人面前，揭开盖子让人家看了看，闻了闻，勾出人的馋虫后，却又把盖子给盖上了，呵呵。
孙悟空是谁？除了在如来一事上暂且无法摆脱，从来都是率性而为的他什么时候压制过自己？当下，在牛魔王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挑准那粗壮的牛腰，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
“大哥！”
牛魔王还在想孙悟空来找他的目的，陡然听到孙悟空的让人心惊胆战的温柔称呼，心里下意识的就想着: 完了。
果然，横扫过来的一腿毫不留情的将他踢了出去，身体一瞬的失重，然后“嘭”的一声，砸进了墙壁。
孙悟空轻轻拍了拍裤腿，继续端着自己的那杯水悠悠喝着，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动作间都是行云流水的顺畅，似乎做过无数遍。
剧烈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铁扇跟红孩儿带着几个仆人即刻便冲了进来，看到的便是牛魔王跟孙悟空相谈甚欢的情景，只不过，墙上多了个疑似人形又明显带着两个角的大坑。
“……”
牛魔王再度将人打发了出去，摸了摸脑门并不存在汗水，诡异的觉得精神从没这么振奋过，转脸对着孙悟空就是一道牛吼，“孙悟空！”这种事私下做做就行了，弄出这么大的声势，让他面子往哪搁！
孙悟空头都没转一下，只轻飘飘的睨了一眼，应了一声，“嗯？”他会说他就是故意的吗？
牛魔王气息顿了顿，胸腔中升起的一股气提着提着，就泄了，他在孙悟空面前从来都是退让的那个，他知道孙悟空是因为什么，也怪他，一时心绪纷乱竟然忘了这人是个讨厌扭捏的性子，想起之前自己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摸了摸鼻子老实的解释了起来，反正这些话他也堵了很久了。
“孙悟空，说你自私，是因为你从来没考虑过别人的想法。”五百年前，自己一个人那么做，有想过他们吗？明明都说过同甘苦共患难的，最后却自己一个人去承担了后果。
孙悟空抬眼看向牛魔王，牛魔王身上、脸上都蹭了墙壁上面的灰尘，有点狼狈，但是面色十分平静，这却是最大的不平静，牛魔王自从跟他结拜后，便再也没有叫过他的全名，只是义弟义弟的叫着，有时候也会跟白骨他们玩闹，叫那幼稚的称呼。
可是，别人的想法他需要在乎吗？孙悟空看着牛魔王的眼中满满都是这个意思。
牛魔王觉得自己胸膛的那股气又升了起来，在孙悟空说完下面一句话后，达到了顶点。
“别人的想法，与我何干，当年我为了不让你们碍手碍脚，想骗你们退走，我就骗了，我想一个人去挡住如来，我就去了，这都是我想要做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干系吗？”孙悟空真的不懂，他自己做的决定，他自己都没纠结，为什么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耿耿于怀？
“孙悟空，你个混蛋！”牛魔王忍不下去了，一拳头就砸在了石桌上，这次的桌子没那么幸运，直接寸寸裂开，带着上面的杯盏摔到了地上。
对于他们这种人，果然应该遵循拳头大才是硬道理的规则。
说是拳头就真的是拳头，牛魔王捶碎桌子后，直接朝着那张总是让人失神的脸呼了过去，但是到最后路线明显偏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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