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徐越捡起杯子,又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扔在水渍处,拿脚来回踩着吸水,一边说:“你行不行啊?不行就上医院,别逞能啊。”
“不用。”
傅庭川自己就是学医的,傅家全家上下都是医生,这些小毛病他见得不少,随手都能开出方子。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徐越发了条信息,对他说,“我把药名发你了。麻烦帮我跑趟药房。”
徐越看了看手机,虽然那几个字他都没见过,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换上鞋就出门了。
夏日的白昼格外漫长,七点多的光景,天竟还未完全暗下来。徐越一边走着,一边低头看着手机找路。百度地图上说这附近有家小药房,地处偏僻,没有导航可能还找不到。
徐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一个不留神就要撞到前面的大柱子,好在这时候,一个人的手突然挡在前面,徐越猛地一记,磕到了那人手上。
徐越的额头撞得有点疼,但他估计那人的指关节更疼,刚要抬头说话,喉咙却在看到那人的瞬间哽住了。
章恕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戏谑和挑衅的笑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怀好意,徐越这会儿忙着给傅庭川买药呢,看到章恕,心头的火“蹭”的上来,翻了个白眼,说:“你还没完了是吧?”
要说刚才泳池那事徐越愤怒之余还有点感动,现在就真的只剩下恼火了。啧,他怎么从前没发现章恕这龟孙子对他这么“情深义重”呢?没他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还是怎么的?
章恕转了转脖子,又扭了扭手关节,发出几声清脆的“咯噔”声,随后卸下那张笑面虎的面具:“我回去想了想,心里还是不舒坦。不然我还是打你一顿吧,不然我总觉得对不起我哥们。”
徐越:“……”
还别说,章恕这神奇的脑回路和他真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徐越还没感动到牺牲自我成全章恕的小我,下一秒,他往章恕后面看了看。
章恕皮笑肉不笑,机械地动了动嘴:“别看了,我没带人。是我自己想揍你,我们一对一。”
切,说得好像以前看谁不爽动手时有亲自操刀一样。章恕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徐越还能不知道?这人就是只纸老虎,看着人高马大,肌肉发达,其实内里虚得很,三千米跑得还没他快呢。
徐越知道今天不满足了这小子的瘾自己估计是走不了的,于是他也不再废话,换了个站姿:“行,我们速战速决。”
——他还赶着去给家里那只半死不活的大号病猫买药呢。
***
徐越买完药回到家的时候,傅庭川在沙发上闭眼躺着。徐越轻手轻脚地把装着药的塑料袋在茶几上放下,刚要转身的时候,疑似睡着的人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徐越一惊,转头对上了傅庭川日常冷淡的眼眸。
傅庭川的眉宇间拧出一个淡淡的“川”字:“大晚上的你戴口罩和墨镜干什么?”
徐越挣开他的手,不自然地干咳了声:“我怕药房有病菌到嘴巴和眼睛里。”
徐越很明显在睁眼说瞎话,傅庭川也不多磨叽,爬起来站直了抬手就把他的墨镜和口罩给摘了。
“哎你……”
傅庭川一愣:“你脸怎么了?”
出去之前还好好的,才半个多小时,回来就成了大熊猫了,眼圈旁和嘴角上都有淤伤,还透着丝丝血痕,唇角也有干涸的血迹。
徐越赶忙别过头,瓮声瓮气地说:“我摔了跤。”
“你放屁!”傅庭川突然爆了句粗口,徐越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刚试图睁大眼睛就被那淤伤刺得眼角一痛,下意识地呲了呲嘴。
傅庭川拉了他一把让他坐下,接着跑到房间去拿了个医药箱,准备给他上药。
徐越很别扭,异常坚决地摇头:“我没事,不用上药。”
傅庭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愣是没理他,一手制住他乱动的双手,另一手拿着沾了酒精的棉签给徐越上药。
他下手很轻很小心,冰凉的棉签碰上伤口时有针刺般的锐痛,徐越即使咬着牙,还是时而不自觉地闷哼出来。傅庭川在每个伤口涂完药都会轻轻吹气,两人皮肤的距离只有几公分,徐越垂眸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傅庭川小刷子一般浓密的睫毛,一吹气就微微颤动。
——这家伙长得还真的……挺好看的,难怪程时逸那小子追得那么紧,死也不分手。
傅庭川的手心很凉,可徐越被他握住的双手却慢慢发热,沁出一层薄汗。
处理完伤口后,傅庭川先把自己的药给吃了,接着果然开始“审讯”起徐越。
徐越思忖了一下,觉得告诉他实情也没什么,傅庭川性格冷静,又已经是程时逸的“前男友”了,不可能为了他专门把章恕扁一顿。
于是,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和傅庭川说了,包括泳池那事。
傅庭川听了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电视上正在放一场古典音乐会,音量不高,听得人昏昏欲睡。
中央空调的温度不低,这客厅,越呆下去,越觉得热。
徐越不知怎么的,觉得浑身上下有些莫名地燥,于是他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准备回房:“我进去休息了啊。”
“等一下。”
傅庭川的音量比刚才拔高了不少,徐越一愣:“您又怎么了?”
对方和他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儿,傅庭川才迅速开口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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