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修胤垂眉笑了笑,看来陈庆虎对他的防备心已然到了最低。
不过,待他离开之时,恐怕就是陈庆虎被抓之日,那时的场景绝对会比今日气派。
娄修胤双手背在身后,黑色缎面的长袍散发着淡淡的光彩,他与陈庆虎二人刚刚踏步上船。
这不,方才与沈君瑶使眼色的船工又朝前走了上来。
“见过陈大人,李公子。”船工叩拜在地上,他连忙低声说道:“船不是午后才出行的吗?不知道大人和公子这么早的过来,有失远迎。”
“本官昨日晚上特意找了个风水先生,说咱们这笔矿石要走的早才能顺当。”陈庆虎扯了扯袖子,他张望了一番:“矿石上的也差不多了,准备妥当了吧!”
“回禀大人。”船工阴阳怪气的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朝着河边的矿石看了去:“昨日大人罚沈家罪女挑矿,这七八个时辰过去了,连一半的矿石都没有挑完,咱们这船也走不了啊!”
“沈家罪女?”陈庆虎肥硕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小如米粒的双眸一眯,带着浓浓的官架子:“还不将人拖过来,早说过船走前挑不完矿石就杀了,现如今是她自己没本事,也怪不得本官心狠!”
沈君瑶远远就听见陈庆虎发怒的声音,倒是没多少恐惧,只是见矿差朝着她的方向扑过来,她便主动的迎了上去。
跑不掉,走不了。
这时候还不如少受些罪,于是沈君瑶在矿差的注目下,自行走到了陈庆虎的身前。
陈庆虎瞅见沈君瑶那张毁了容脸,心下便觉得可惜,若是那张人皮面具没有被毁,这女人恐怕早就成了他的榻上玩物。
只能说老天爷都见不得沈君瑶多活几日。
“沈家罪女,本官和李公子可是给了你机会,千斤矿石你都挑不上船,可莫要怪本官下杀手了。”陈庆虎手指勾了勾,朝着矿差使了个眼神:“拖下去吧!找个无人之地解决了。”
沈君瑶没说话,只是被压在矿差的手下,娄修胤既然说要救她,那么便等着。
她只能选择相信娄修胤,因为在此等状况下,除了死前挣扎,她还真别无选择。
陈庆虎也是难得看到沈君瑶这般乖巧的时刻,寻日里这女子可是倔强的狠:“李公子,别看,你这妾室临死之前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呢?”
“没错,既然她这般听话,那就一刀解决。”
娄修胤笑出来的时候,连嗓子里冒出来的声音都有些尖锐,他见船工跪在一侧,便使了个若有似无的眼神。
船工本就是娄修胤安排在货船上的细作,自是听从娄修胤的安排,他随即跪走了上来:“陈大人,小民还有一事要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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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太阳本就升的迟,几道细微的光泽从幽深的地平线深处蹦跶了出来,这才有了清晨的气息。
这不,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湖心小屋外的木桥上传了过来,寒气伴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滑至了木床帐内。
“公子,有急事禀告。”
正打算起身的司彦承轻拉开帷帐,柔和的目光中带了几许的清凉,他悠叹了口气后,双脚套进了床边的皮靴里。
“进。”
只见身穿兰衣的侍从跑了进来,似乎真遇到了措手不及的大事儿,他一见司彦承,随即跪在了地上。
“公子,您让彻查那沈家罪女的身份,却万万没想到迎娶她为妾室的李迎有问题。”
司彦承双眉入鬓,乌黑的长发稍有些凌乱,他不急不缓的走到屏风一侧,拿起了月牙白的外衫套在了身上:“只不过是从苏中来的富商竟让你如此焦急,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说来,也让我也大吃一惊!”
司彦承似乎并未将侍从的话放在心里,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火急火燎的性子得改改,现如今能有什么大事儿。”
侍从也是委屈,若公子见过李迎,恐怕早就开始盘计着下一步如何计划。偏偏司彦承来应城时日短,未曾通过陈庆虎接触过李迎,这才没当回事儿。
侍从深吸了口气,他下意识的猛吞了口口水,心中有所顾忌。
“真正的苏中富商李迎此刻正被软禁在李府中,公子,前来的不是旁人,居然是晋安王娄修胤啊!”
“娄修胤?”
司彦承风轻云淡的容貌中乍闪现过一丝动容,难掩他的错愕。
可就在须臾间,司彦承却极快的恢复了淡然的神色,红润的唇勾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秦楚两国交战,晋安王未在边境戍守,看来楚国兵器库的问题已然成了大患,否则他怎么亲自前来调查?竟然比预料快了一步。”
难道公子早就预料到娄修胤会来应城调查铁矿一事?
可谁又能想到堂堂楚国的晋安王竟然会从边境战区跑到了千里之外的应城?
即便司彦承再神机妙算,但也抵不过娄修胤的弹指一挥便千军万马的攻势啊!
“公子,娄修胤在,恐怕咱们想要私吞楚国的矿,怕是不容易。”侍从抿着唇,眼神中的忌惮越发的明显起来,他不经的捏起拳头:“看来陈庆虎怕是保不住了,以晋安王的能耐,咱们还是速速撤回秦国,方能周全!”
“秦国确实在晋安王的手里吃了不少的亏。”司彦承穿衣的动作有些中,他紧紧的捏住了衣扣,使劲一拽,却又动作轻柔的抚平衣襟,他内心的震撼也随之渐渐平静。
“属下已经与城门口的人打了招呼,咱们的人可以不留痕迹的全部撤退,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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