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十六抬着头往椅子上一靠,苦笑出来。
“怎么这么多事呢,一个晚上,我从欢天喜地到现在没有一点出路。”
是啊,谁能想到从天而降的祸事。就这么措不及防的把人逼到绝望。
窗外的太阳升起来了,明明是大地一片光明,阳光驱赶了黑暗,带来了温暖,可他们眼前,一片黑暗。
岳涯有些憋火,有点有劲没处使的那种憋屈感,他想多赚钱给洪十六花,想让家里经济条件变好一点,可他投资了,没钱了,稿费也花了置办饭店了,他没想过会被钱为难到这个地步,没钱,没钱就不能治疗,希希就会死。
人命,钱。
去借?借谁的?韩宇?韩宇要是手头富足肯定也借到手了,关键韩宇投资的钱还有一部分是他跟他爸爸要的。工作室没有盈利呢,韩宇比他有钱,那也是韩宇家里给的零花,几万块就不错了。
他又认识谁呢,岳涯有点后悔,他太清高自负,一直和有钱人的圈子格格不入,他沉默寡言不爱结交朋友,到这时候了,他是借找无门。
有钱的话,多好,咱们转院,去一流的城市一流的医疗,国内不行去国外,花多少钱把专家什么的请过来,别说一个肾坏了,就算是两个也不皱眉头的换掉,没有肾源花大价钱去买,去黑市买,十万不行二十万,二十万不行一百万,买肾。看,这就是有钱的做法,只要人活着,花多少钱,砸进去多少钱人活着,值了。
他要不开工作室把那几百万留在身边,完全可以用钱砸,根本不需要为钱发愁。
他要是不那么着急的把稿费买了店面,至少眼前这个月,医药费根本不用发愁。
他要是多认识一些人,东借西找的,这个月的医药费也没问题。
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呢。
这时候是否会幻想,谁那么好心肠的,告诉报社,然后记者来采访,苦大仇深的一脸可怜的对着镜头呼吁,少女无故失踪,发现时出了车祸,家里窘迫,实在拿不出大笔的治疗资金,希望社会来捐助。
别天真了,可能吗?先不说他们俩谁拉的下这个脸接受施舍。就说这个社会,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跟黑暗,就有很多无奈,谁也顾不上谁,谁也没那么多同情怜悯,一个少女失踪被袭击原因不明重伤生命垂危,有明星出轨吃饭的爆料猛吗?某些社会公益组织又有多少钱真的给了需要帮助的人?
跟别说他们俩大男人年轻力壮,谁相信这件事呢。
那么天真的事情不要去琢磨,不可能的。
“我奇怪的就是我这二十几年怎么一直这样,永远都是不断的出事,不断的有问题,不是洪满山住院,就是希希要花钱,修了东墙,西墙倒,修了南墙,北墙坍。好不容易这二年我存了几毛钱,这不,给我来个大的。”
岳涯看着洪十六的苦笑心里难受。
“老天爷不让我发财,不让我过得好,这就是命。有什么办法呢。小时候我爸跟我妈天天吵架,终于离了婚了,我爸就天天喝酒,一直喝到丢了工作,我就开始做饭自己赚零花钱,在小饭馆打工刷盘子洗碗,饿不死也发不了财,李丽枝隔三差五打电话让我去救她,说她挨打了,因为李丽枝我被警察抓过,也让人打过,我做好准备去高考,我爸出事了,高考没成,学厨子做饭,希希到了家里还算懂事,可惜洪满山一开始不喜欢她,横眉冷眼的,希希不敢哭我看着也难受,打打闹闹的过了两年多,洪满山这才把希希当闺女看,一点点的把希希养大,洪满山也不再天天喝醉了,李丽枝开始跟我要钱。
只要我喘口气,就出事,紧张几年,能喘口气了,还出事。没完没了。你到家里了,事情都往好处发展,我以为我真的可以松口气了,可现在,希希在那躺着生死不明。咱们俩在这发愁。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这日子过得,这苦日子过着不算,一出出的总出事儿。
狗咬病鸭子,破屋遭连雨,过不下去的那种艰难。
岳涯把洪十六拉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
“有我呢,我陪着你呢。”
“你喜欢我什么呢?不断出事的家?不断拖累你?”
“什么拖累,一家子两口子能说这话吗?我有办法,你等着我,下午我就把钱拿来。”
岳涯想了想,站起来。
“你在这看着希希,有任何情况你就给我打电话,中午我肯定回来。”
洪十六看着岳涯跑出去的身影,叹口气,关键时候他没有一点的懒散和撒娇无担当,认真起来的岳涯稳稳的一直在身边支撑着他。
可在支撑,他能让岳涯去拉下脸到处哀求借钱吗?岳涯的脾气秉性这摆着,他根本没多少朋友,他去想办法想得到什么办法?那不是几千,那是几十万。他不能把压力都给了岳涯,不能让岳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说好听的借钱,借不借得来不好说,脏话难听的能听到想吐。
洪十六犹豫再三,给于梦笙打了电话。
“十六?真难得,你还没把我电话拉黑呢?”
于梦笙的声音带着疑惑和淡淡的嘲讽。
“我有点事儿求你。”
“求我?求我就是你这态度嘛?不是你当初骂人的时候了?”
洪十六握紧拳头,把浑身的怒火都压着,要着舌尖不让到嘴边恶毒的话说出去。
于梦笙有些高高在上,或者说他一直都在高高在上,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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