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吗?值。用不到一秒,我就得出这个答案。
为什么值?我的积蓄花光还可以赚回来,可我不救林挚,他毁的就是一辈子,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我清清楚楚知道只有我能帮助他的时候,决意,就自然而然定下了。
走出老博家不久,正要绕过莲香阁时,一个男人从转角处突然冒出,跟我碰个正著。
我慌张的后退几步,此时已注意到眼前这位冒失的人正是彭彧。他看见我也愣了一下,接着便用那声最熟悉的语气说:“哟!兄弟,这么巧啊。”这可说是他打招呼的专用语。
我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别这么冷淡啊。”彭彧从我身后放大声浪喊道,“难得我让你跟林挚碰上面,你咋不好好感激我呢?”
我停下步伐,自知欠他一个人情,顿时无言以对,但我心中焦急万分,实在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我转过身非常敷衍的对他点点头,又准备接着迈步走。
“拉倒吧!你赎不了身的!”
彭彧突如其来的呼喊再次绊住我的脚步。我扭过头,狠狠盯住他,对他那失礼的话感到气愤:“你这什么意思?”
彭彧缓缓向我走来,“老博不会让你给林挚赎身的,你出得再多也是徒劳。”
我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会知道我要为林挚赎身?”
“老博这两天不喊天喊地的说有个穷书生做白日梦,想着为紫苏赎身嘛,不用动脑子也知道说的是你了。他就是这样,什么东西都藏不住,非要说出去。”
彭彧瞇着眼睛张望四周,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附近什么人也没有。忽然,彭彧抓住我的臂膀找了道隐密的墙往里靠,他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偷瞄出去,我好奇的跟着他做,发现老博刚好从这里经过。
彭彧缩回身,悄声说:“看见了吧?他出去了,我敢保证他今晚不会回来过夜。”
“为什么?”
彭彧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他为了避开你啊!他的目的就是在今天内不要被你找到,然后明天就会说涨价,再用各种理由忽悠你,最后会告诉你卖身契弄不见了,你赎不了身。我呸!林挚本来就是捡来的,哪有什么卖身契!”
我没来得及顺一遍他的话,害得我当场懵倒了,“你咋这么熟悉呢?”
“那伎俩又不是第一天用,他老是拿来对付那些想为孩子赎身的父母,在这儿工作的都看习惯了。他就是这样,不会轻易把兔子赎给你这样的书生的,不是达官贵人都不要多想。”
“他的目的不是钱吗?咋这么势利眼呢?”
彭彧双臂交叉,解释道:“黑箱作业太多了。好这口儿的权豪势要老博通通不会落下,对那些人来说,老博就可谓是个供应商,两两勾结也是顺理成章。兔子在他们眼中只是消遣工具,所以从来不会买,只会租。老博赎给你几个大洋,那些人玩一晚上就几个大洋,他会干这么吃亏的事儿么?”
我越听越明白希望渺茫,心情沉到了谷底。
彭彧没等我应声,又接着滔滔不绝:“何况林挚这么得钱少爷欢喜,你说老博有可能把他赎身给你,从而得罪钱春阳么?所以,不用我说了吧?没门儿了你。”
被彭彧此般嘲讽,我落寞地把大洋塞进裤袋中,嘴唇没力气的微微一动,给他道了个谢,就拖着沉重的身躯消沉地踱步回家。
暮色渐浓,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为这不见明月的夜,更添郁闷。大脑被睡意笼罩,混乱的记忆不断闪现,最终停在一个童年的画面,那是七岁那年的夏天,在家乡明矾镇,娇小懵懂的我与仅比我年长两岁的哥哥一个小小的冒险。
一个被孩子们称为屠夫的老伯,往屋外拎出一个个竹笼子,里面塞满了鸡只,发出难闻的鸡粪味,我和哥哥在附近的小池塘嬉闹时,总会被那股气味熏得马上跑回家。但那天不一样,我从他拎出的笼子中,惊见一只小白兔。
老伯卖兔肉,不是一两天的事,但那一次,是一只毛发雪白,体型小巧的兔子。我好奇地盯着那只兔子,仿佛被牠那漂亮的毛色所吸引,目不转睛。虽然跟兔子的距离相差得远,但我依旧注意到,那只兔子红通通的眼睛在直勾勾地注视着我,我俩在双目交接之际,好像能接收到对方的想法,于是,我天真的告诉哥哥:兔子,在向我求救。
哥哥并没多想,他只认为,我纯粹想养一只兔子而已。对于当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来说,只是单纯觉得好玩,所以他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就答应了我任性的请求——把兔子从笼子中救出来。
哥哥凑近耳边,跟我谈了一下作战计划,我懵懵懂懂的听懂了自己的部分,就看见哥哥呼哧呼哧地跑去了老伯那儿。他假装给家人帮忙买鸡腿,卖著乖让老伯给他砍下两只鸡腿,而老伯似乎一点也不吃这套,粗粗鲁鲁的说自己不卖鸡腿,要买就买一整只。
然而哥哥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在那儿唠唠叨叨,因为老伯始终正对着兔子,我无法行动。聪明的哥哥便走到最边上的鸡笼那儿对着笼里的鸡翻来覆去,忽地大叫有母鸡下了蛋。老伯起初只在那盯着笼子,懒得起身走去看,不过看到哥哥那双瞥向他热切的眼神,老伯也只好叹出“哎”一声,站了起来,过去翻著看。
就在此时,我踏出小脚丫,风一般地冲向兔笼子,哒、哒、哒、哒,脚步没有放慢半分,我一口气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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