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点点头,又道:“这里还有一条密道通往外面,她可能在我们进来前,就放了许多蛊虫出去,也不知道村里人现在怎么样了。”她带顾茗翠去看那条密道,正是在赵雨晴躺着的那个石洞一边,洞口并不大,似乎只能容纳一个小孩子进出。
顾茗翠问:“她平日就靠这个洞口进出?她身量虽小,到底不是孩童,如何能出得?”
阿莫也不懂其中因由,只能摇摇头。她看着那洞中的男婴,低声道:“说起来,这孩子应当是我表哥。”
顾茗翠对那孩子无甚兴趣,正要走开,阿莫又道:“他也应该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顾茗翠一惊,映山也惊讶的靠了过来。阿莫轻轻抚了抚那男婴的脸颊,缓缓道:“我阿妈跟小姨年岁相差甚大,但是却是我小姨先生下孩子。我阿妈跟我讲过,她那时候在村外,结识了一个姓顾的商人,两人情投意合,不久就成婚住在一处,然后生了个男娃娃。”
顾茗翠失声道:“不可能!我爹从未跟我们讲过他先前成过亲。”他虽极力否认,但把事情一联想,已隐隐知道阿莫说的是真话。
阿莫道:“嗯,也许他有心结,才不跟你们讲,或者是告诉过你母亲的。”她不愿意去刺激他,继续道:“我阿妈说,他们感情甚是和睦,只是生了这个哥哥一年左右,到了百蛇村祭祀的日子,小姨抽到了让这个哥哥做蛇神娘娘供奉的签,决定履行村里的规定。而那姓顾的商人不允,两人才闹出分歧来。”
“这一分便是恩断义绝,那姓顾的商人伤心愤怒之下出了海,回来后又娶了新娘子,生了一双儿女。”阿莫对着那男婴叹了口气,缓缓道:“我那时候还年幼,阿妈跟小姨也未完全断绝往来,我记得那一日,我才六岁,听小姨在跟阿妈哭诉。她说她本意不是真的想跟丈夫了断,她觉得两人只要继续在一起,孩子想生多少个便能生多少个,只贡献一个给蛇神娘娘保全村人平安,又算得了什么。哪知那姓顾的商人却如此薄情,当真抛了她去,另娶了美娇娘。”
映山愤怒道:“这村子里的人都疯了吧?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也能送去给不知道有没有的神?而且还好意思怪别人不理解?试问谁能理解这种事?”
阿莫怜爱的看着那男婴,语气伤感,“我当时听了,也觉得小姨疯了,觉得百蛇村的人都疯了。所以后来我很抵触回来这里,若不是阿妈想要魂归故里,我也不会再踏足这个村子。”
室内一时寂静无言,顾茗翠抓紧了映山的手,眼神急切的对上去,似乎想从对方眼睛里看到安慰。映山也确实没让他失望,不顾有旁人在场,凑过去亲了亲他。
阿莫看着那坑中的两具尸身,终觉不忍心,找来一块白布盖上。“小姨许是看顾姓商人后来过的好,家庭和美,儿女双全。而自己孑然一人,孤苦无依,便滋生了许多恨意,到处伤人害人,最后更是直接找上了顾家……”
映山道:“她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她自己造成的,跟小翠的爹爹并没有关系。能把自己孩子送去死的人……”他想到自己的妈妈当年也是这样的做法,心头不禁打了个寒颤。又想到自己爹爹妈妈也生出不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想要说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阿莫道:“所以百蛇村就这样断掉,也未曾不是它最好的归宿。”她突然笑了一下,低喃道:“其实最好的归宿应当是没有什么大蛇冲出来,没有什么人醒过来,在一场山崩地裂中,就那样消失的干干净净。这样就没有什么蛇神娘娘,也没有什么用活人做贡品的事了。”
出去的路确实被石壁给挡住了,顾茗翠和映山试了大半天,也没有把石壁推开。虽然带了一把锄头,但因为连地面也都是石壁砌成的,根本就挖不动。
幸好他们还带了些清水干粮,三人分食了,勉强能再捱几日。阿莫在石室里搜了小半天,又找到一桶清水来,微笑道:“有了这桶水,又能支撑几日,看看会不会有人进洞来,发现那个机关。”
她虽然说的轻松,但顾茗翠和映山心里都知晓,百蛇村的人就算没有中蛊毒死掉,但依他们奉规矩为命的性子,除非巫医醒来,否则没有人敢来这里面。
而巫医几乎是醒不过来了。赵雨晴性子狠毒,对折磨了她数年的巫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三人至此无所事事,后来发现墙面上也刻着蛊虫的信息,从中发现了巫医中的是一种叫“啃食蛊”的蛊毒,初时像是在睡着,但其实体内已经有蛊虫在啃食其血肉,渐渐将身体掏空,人才会死去。但凡还留一滴血肉,人都会还留有呼吸。中了这种蛊虫的人,其实意识一直是清醒的,痛感也明确,只是不能言,不能动。
顾茗翠看完后叹道:“好歹毒的手段。”
映山并不能完全看懂墙上的字,听顾茗翠这么说,连忙问他是什么意思。顾茗翠跟他解释后,他呆了好一会儿,才茫然道:“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和虫子?”
顾茗翠和阿莫把墙上的东西看完后,都沉默下来。自古巫蛊之术,大多用来害人和控制人心,其中用来向善的,少之又少。
阿莫道:“咱们把这些毁掉罢,免得以后祸害后人。”她也不知三人以后还能不能出去,但是也不想空坐着等死,倒不如找点事情来做。三人合力将墙上刻的字迹都毁去,又把挂着的人皮都取下来,安放在一个石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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