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
这个常年生活在山上的男人又脸红起来,尽管他的脸红是几乎看不出来的。
雪桑蹦蹦跳跳的跟着桑吉平措出门以后,我起来坐在榻上,看着包包里面的化妆品护肤品,心里无限感慨,也许我根本都不适合真的离开城市。从桂林开始的旅行,直到现在的高原上生活,我都没有真正容易融入这些生活,我一直没有放弃保养,我想我有一天还是回到那个有苏曼的城市的。
这里的生活一成不变,皑皑白雪,或者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在暴风雪中死去的羊,以及牧羊人悲痛的脸庞,以及浓郁的香柏桑烟气味。
雪桑的奶奶给我把热好的酥油茶端过来,老人温和的笑着,她满是皱纹的脸上透出了岁月的痕迹,我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喝完了酥油茶,我起身跟着老人一起沉默不语地捏着糌粑。是的,这是一个不懂汉语的老人,这个家庭里面,懂得汉语的只有桑吉平措和他的妹妹雪桑。雪桑十七岁,在外面的镇子读书,通常是不回家的,桑吉平措的父亲在外面打工,桑吉平措留在高原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不过他似乎今年也有打工的打算,这个家庭似乎想要雪桑辍学回家。 天几乎黑透了之后雪桑才回家,那个朴实的汉字拿着他完全不懂是什么标志的瓶子递给我,我想他在为我买东西的时候一定受了不少白眼吧,心里酸酸的,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
我走出黑帐篷,外面草原已经被深沉的夜色全部笼罩,不见星光的夜幕像是葬礼一样一样厚重难抵,但是个晴夜,皎洁的月光,映得无边的雪地一片银白,天地之间皑皑素裹的寂静,像是不知道哪里来得慌乱。
第二天,果然见到了几百年都见不到的邮递员,是我的信,我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大本领派邮递员到这里来,但是我知道,苏曼她出事了,她离婚,一蹶不振。
于是我离开着高原,回到苏曼身边,雪桑很舍不得我,桑吉平措也是,但是我没有办法,这里始终只是我的一个站点,我留下许多现金给他们,桑吉平措执意不要,我说给雪桑读书用,雪桑的眼睛里面闪烁出对知识的渴望。
“对不起,桑吉平措,你不知道我是一个同性恋,也许以后你去城市打工以后会懂的,我没有办法接受男人的爱情,请你原谅我。”
“雪桑,好好读书知道没有,姐读的是广告专业,你如果以后想姐姐,就也学广告,到时候,姐差不多会有自己的公司,到时候你来给姐打工,好不好?给你这个,这个是姐的号码。”
我就这样回到了苏曼的身边。
我和雪桑的联系也一直没有断过,她总是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的状况,我也经常按着她的生活标准汇钱过去,让她可以读完书,但是镇子里面的教育太糟糕,雪桑高考的时候败北,我给她找个省重点的学校去补习了一年,不知道她努力了没有,终归是考上了她理想的专业,她就这样来了我的身边。
第11章 【番外四】
新年过后,我回到小公司继续上班,雪桑还有五个月高考 ,她一如既往的每个星期都会打电话给我,这是我除了相亲上班以外最快乐的事情了。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很快到了三月,新一个财务季度,公司的招聘会又开始了,经济正不是好的时候,公司的裁员以及招聘都是为了展示公司的实力,然而那些被fire了的员工却对外宣称是因为种种不同原因离开了的。
公司的面试官叫做小雯,是出了名的面霸,正常的面试官每天只能面试15个左右的人,而她却能面试近百个,很厉害的。
很快新人就来上班了,你们一定猜到有谁了对么?就是她,苏曼。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人生里面会有这样的一天,我会作为苏曼的顶头上司出现,有些公司的考核制度类似学校,并不取决于你的实力,而是做满一定的时间就可以晋级,这样说好像打怪升级啊。
因为进公司的时间比较长,我成了可以带新人的senior。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五味杂陈。苏曼,我们又见面了是吧?
苏曼她完全不需要我来带。相反,她看到我的态度没有多么认真积极,总是需要按捺住想要抽我的冲动,你看,她一直这个样子,无论在哪里都是这样认真,不像我,总是安于现状。
我跟她维持着某种平衡,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到好处的交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有特殊的感情,但是我不知道要怎样接受她 。苏曼,其实我可以听到我的心脏在说爱你,但是你,还有资格回来我身边么?
变故是在四月中旬时候发生的,我想如果我会早知道我的存在会把雪桑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的话,离开的那年我无论如何不会给她我的号码。
四月中旬,苏曼来我家做客,因为太晚便留下她休息,那天刚刚好是星期天,雪桑晚上会打电话过来,那个时候我在洗澡,雪桑因为没有打通电话便一直不停不停的打,可能电话太多,苏曼就把我的手机接了起来。
第一个电话:
“喂?”
“你是谁?她呢?”
“她在洗澡啊。。。”
“那、等她出来你要她回电话给我。”
“好的。”
“麻烦你了,谢谢。”
“不客气。”
第二个电话:
“喂。”
“她还没有出来么?”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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