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各说纷纭,但念及两人情深,倒还是颇为动容。可此事过后,竟有人怀疑李令月与上官婉儿的关系。不过也仅是私下谈论,毕竟这二人身份尊贵,若有人当面谈起,被姜婉容为首的肃政台听到,那可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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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王府,李隆基思着近日流言,狠狠置下酒杯,叱道:“这朝堂真是被那群女子扰乱了!”
想到自己先前的努力,他却又不禁灌了口酒,“那群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一个个的都忘了祖。”
少年时,他一句无心的话,说得丘神绩动了谋逆的心。可近期却无甚进展,两年前他因公事被皇帝外派出京都,途径房州时借着拜访的由头曾对李显多加试探,可结果李显一听他有兴复大唐的意思,立刻便脸色发白,连连劝他,见他固执己见轰似得赶了出去,之后更是闭门不见。真是亏他这个舅父还曾当过皇帝!
端起酒壶酌酒,他又想到朝堂情势。目前朝中李氏亲党越来越少,再等下去李家必无翻身之日,旁人无志气,他不能一同屈服,他要让李家重为皇姓,要让大唐的旗号再度插在城墙上!
“大王。”仆从见他惆怅,添酒时轻轻提醒,“听说突厥那边新来了个质子。”
李隆基抿了口酒问:“是郎君还是娘子?”
仆从回道:“是位小郎君,好像还未束冠。”
“哦?”摇晃着杯中佳肴,李隆基的面上泛起残酷笑意。
按照他的预想,突厥质子背井离乡定是对大周存有颇词,若是他稍作挑拨,兴许那人就会心动,将洛阳城里的突厥兵借给他,让他这个李家儿郎把亵渎皇位扰乱朝纲的女子统统除去。
如意算盘打好,他择了个日子便去寻了突厥质子,突厥质子以礼相待,两人相谈融洽,虽未听对方赞同,但李隆基还是觉得这人与自己投缘,言语里奉对方为李唐的大恩人。突厥质子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李隆基欢喜地去了,他未料到他方才走,突厥质子就去寻了李令月。
李令月听他说罢,眉目紧皱,猫戏老鼠戏够了,她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容忍了他这么久的小动作,竟还未死心。这次是他作死,怨不得我了。婉儿,依着大周律法该当如何?”
上官婉儿蹙眉回道:“谋逆乃是大罪,应当诛其九族。”
“八哥素来安分,大郎、二郎也懂得感恩。”李令月叹了口气,“罢了,念在他还未弱冠,流放结骨便是。”
结骨是大周的最北边,亦是突厥与邻国边界,地处荒凉,流寇且多,李隆基去了亦是百死一生。可上官婉儿却觉得这判处轻了,“便就这样放了他?”
李令月觑了突厥质子一眼,小质子身子一颤,躬身退了出去。李令月接道:“你知道我自上辈子便予他结了仇,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饶了他。结骨路远,这一路会发生些什么,谁都无法预料。不过,我不会让他死在路上。他不是看不上我们女人为帝么?我要叫他好好活着,叫他看看我大周是如何万民朝拜、称霸四方!”
这话也暗指李隆基就算在路上残废了,他也给好好活着。就算每次只剩了一口气,也有人把他救回来,周而复始。李令月不是善茬。上官婉儿却喜欢她这副有仇报仇的性子,提笔拟起了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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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害得李令月家破人亡的李家儿郎连李令月的指头都未触到,便就这样消失在了朝堂。长生殿里,李令月拈着缕发幽幽叹了口气。
上官婉儿凑过去问她,“怎么?”她可不信李令月是为侄子的流放感伤。事实也正如此,李令月觑着她回道:“婉儿,你瞧我这缕发,都白了。真是不想再做下去了。”
上官婉儿苦笑,原是担忧这个,也是,但凡女子便没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为帝者日夜操劳,老得是比别人快些。不过,她瞧着阿月还是如年少般貌美。
看着镜中添了些许岁月痕迹的脸,李令月抚着眼角的细纹,轻轻开口,“婉儿,待过些年,我们就离开吧。”
“阿月?”上官婉儿讶异,她搭上李令月的肩,柔声道,“我未觉得你老了,你一如年少。”
李令月弯了唇角,笑意也带了丝沧桑,“我也不觉得你老了。只是年岁有限,我已然将大半的年华献给了大周,如今也该留下些予你了。”
心猛然悸动,上官婉儿未想到自己这般年岁竟也会为之动容。她微微笑笑,攒起李令月的手,轻道:“无碍,只要有你在,哪里我都欢喜。”
李令月笑得释然,可那个念头兴起,她便不易放下,如今玄儿还未成亲,朝堂仍存异数,她还需要等待。她相信她的婉儿一样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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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岁月蹉跎,转眼十年渡过,李令月等待的那一天终于到来。这十年,武易凰成了亲,嫁给了一个出身望族的状元郎,有了三个可爱的儿女。朝中大臣大多出身寒门,女官更是唯女帝是从。李令月的地位再无人可捍卫,大周国泰民安,疆土更为建朝初期的三倍有余,李令月成了名副其实的霸君明主。
而这一日,这位明主霸君主动将皇位让给了女儿,带着上官婉儿纵情山水间。
“当心,勿要从马上跌下来。”看着前方策马引箭的妇人,上官婉儿担忧唤着。李令月听罢,箭矢离弦直直射向野鸡,见野鸡倒地,笑着抚掌道:“婉儿,我们今晚可以加餐了。”
上官婉儿淡笑,御着马儿走近,拈起绢帕为她拭了拭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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