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暮笺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床上,“独孤敖等人气焰日益嚣张,如若我不在,单凭皇兄一人,难以主持大局,稳住朝纲。”
“这些我都懂,可是,”风漓陌朝钟离暮笺怀里缩了缩,“我就是觉得每天早上一醒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钟离暮笺大手轻轻柔着他的头,软软的头发摸上去很舒服。
他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起身到旁边的架子上将风漓陌的衣服取了下来,“那我带你去吧。”
“这……”风漓陌却又为难了,朝堂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入得的,就算他是钟离暮笺的王妃,也无权踏足朝堂,无权过问朝政。
钟离暮笺却自顾自地帮他把衣服穿上,然后自己将自己梳理整齐,直接将风漓陌从床上横抱起来,还不忘给他盖上一条薄毯。
风漓陌虽然疑惑,奈何钟离暮笺的怀抱太过于温暖,太过于令他心安,索性也懒得问了。
反正,这规矩钟离暮笺比他懂,他相信他能将一切都处理得妥当。
皇宫内――
钟离逸缣刚刚被贵公公叫醒,积压了一身起床气又无处施展,只好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
正巧看贵公公端了一盆水折返回来,机不可失,他正要埋汰贵公公几句,谁知贵公公却将盛了水的盆放到架子上,幽幽地道:“皇上,王爷和王妃来了。”
钟离逸缣偏头朝门口看去,可不是吗,还是抱着来的,把他这个至今未婚的皇兄至于何地?
钟离暮笺抱着风漓陌越过贵公公,径直走到钟离逸缣面前,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声音带着黎明的晨风问:
“这床褥是什么时候换的?”
钟离逸缣被问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很老实地回答:“昨天晚上睡前。”
钟离暮笺点点头,接着问:“那你这一身寝衣呢?”
钟离逸缣不解地低头看看身上的明黄色寝衣,将耿直进行到底:“也是昨天晚上。”
“那,昨天晚上可有临幸过哪位妃嫔?”
“没有。”钟离逸缣觉得,似乎好像哪里不对劲。
“那前天晚上呢?”
“也没有。”对,钟离逸缣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感觉百爪抓心,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呼之欲出,却又在口边顿住。
钟离暮笺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下来了。”
得了他的命令,钟离逸缣立刻手脚并用地从床上下来。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钟离暮笺将怀中的风漓陌放在自己的龙床上,动作轻柔,眼角带笑,“宫里的床就数皇兄的空床舒服,你在这安心睡一会儿,等下朝了我再来接你回家。”
风漓陌温顺地躺在床上对他点点头,然后便闭上了眼。
他真的,乏累至极。
每次一旦开始,钟离暮笺便是朝死里折磨他,总是要等他声音沙哑,哭喊着求饶才肯放过他。
钟离逸缣一路心有所思的走到龙椅上,文武百官见了,齐齐朝拜。
终于,钟离逸缣一拍脑袋,他就说什么事情不对嘛,他哪来的妃嫔可以宠幸?
果然,一个人单身久了,就连别人说起关于配偶的事情,都会机械地认为自己有了。
下面的文武百官看着他行为怪异,钟离暮笺忍不住干咳两声以作提醒。
钟离逸缣尴尬地眨眨眼,猝不及防“啪”地一声朝自己手上打去,然后呵呵一笑,“那个,近日蚊虫甚多,众位爱卿快快请起。”
这一席辩解直让文武百官汗颜,这朝堂之上日夜焚香,哪有什么蚊虫可言?
但皇上都这么说了,大家又不敢拂了他的面子,自然是以沉默掩盖。
贵公公将手中的拂尘一甩,“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一个身着大红色朝服的人从队列中跨了出来,钟离逸缣定睛一看,差点没脱下脚上的鞋子朝人扔过去。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天在大街上揭了皇上老底的王彦清。
只见他剑眉微蹙,显得一副庄重威严的样子,“启禀皇上,新科状元王彦清不负圣命,成功将墨宴谢幕,今日前来入列百官。”
钟离王朝的墨宴,是每年的新科状元举办,在此之前新科状元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筹办,一来可以在不了解朝政的情况下与百官交好,而来可以让朝廷看出他的办事能力与工作效率。
如果除去他揭底的这件事,钟离逸缣对他还算是满意的。
当然,他是说,如果。
钟离逸缣此时看着王彦清的眼神都变得刻薄了,他长拉着一张脸,懒得理会,目不斜视地朝其他人问道:“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事吗?”
只见独孤敖在众人的注视中走了出来,“启禀皇上,老臣有要事要奏。”
他和王彦清站一起,钟离逸缣瞬间觉得王彦清顺眼多了。
只见他的脸拉得更长了,冷眼看着独孤敖道:“不知孤独卿家所奏何事?”
独孤敖正了正身道:“回皇上,近日以来,江南一带突发了严重的旱灾,希望朝廷开仓放粮,拨款救急。”
对于他这一说辞,在场的人皆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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