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阴影下,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李幸舒了口气:“那你先吃饭,我待会给你送点水来。”说着走出小屋,关上了门。
太阳下去的很快,李幸走出帐篷,忽然就发现有点起风了,远处灰蒙蒙的天色压下来。伙计们互相招呼着起来拿着帆布开始盖桔子,李幸走到传达室,老苗正在打瞌睡,听见门响,抬起睡眼惺忪的脸:“走了?”
“走了。”李幸叫了一声狼狗,狼狗朝他跑来,嗅李幸的手:“苗叔,这几天有人来找我的话,你就说不在。冯哥最近也不来了,你帮着照看着点。”
老苗问:“谁来?”
李幸说:“没谁来。不过要是除了派出所以外的,你就给我打个电话。”
老苗点点头,指指门外:“这种是不是?”
李幸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大门外,马路对面,站着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儿。老苗说:“他跟这儿转悠一个多小时了。”
顾舟澈在门口踌躇一个多小时,一是没下定决心,二是他怕狗。
那只狼狗一直耷拉着眼皮趴在门口,可是进进出出每个人它都能看到,只要他一有朝那边走的意思,狼狗的目光就转过来看着他。
这会儿狼狗跑进传达室了,顾舟澈犹犹豫豫地,又张望了一会,终于朝传达室走过去。
李幸和老苗在屋里,看着那个男孩儿忽然就过来了,两个人都没说话。直到他伸手敲了敲紧闭的小窗,老苗伸手拉开:“有事儿吗?”
“您好,大叔。”顾舟澈被冷风吹得鼻头通红的,“我……我想跟您打听个人。”
“谁?”老苗问。李幸抱着狗头,身体也有点紧绷。
“您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付墨的人?”顾舟澈问。
第10章 十
老苗说:“付墨?没有。”
李幸在身后松了口气,随手挠了下狼狗的脖子,把桌上掰碎的剩干粮喂给它吃。顾舟澈却没走,他低头想了会儿,耐心又问道:“那您这里有没有一个外地来的年轻人,跟我差不多大,个子挺高的,不太爱说话?”
他根据许清彦跟他讲的一些模糊轮廓大概勾勒,心下却也知道没戏,只是有点不甘心。他从这里观察了这么半天,里面干活的几乎全都是年轻人,个高体壮的也不在少数,这个条件范围依旧是太宽了。
果然,老苗又摇摇头:“这样的人这里多的是,没有叫付墨的。小同志,你还有别的事吗?”
顾舟澈看出这个大爷虽然语气挺和善,但想靠打听从他这里问到人几乎是不可能,只好道:“谢谢您了,打扰了。”
李幸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顾舟澈,白白净净的,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说话的时候带点外地口音。他眼睛望着市场里面,眼中情绪很是落寞。见老苗关上了窗户,才抓着肩上的包走出大门外。
李幸收回目光,专心撸狗。老苗打了个哈欠:“你让它出去吧,臭气熏天的,明天带去洗洗澡。”
顾舟澈走了一段,又拐了个弯绕回去,正好避开传达室的死角。他刚才在周边磨蹭,发现传达室后面有一段墙没有砖,用铁栏杆封了起来,站在这里,正好能一览无遗地看到整个市场。顾舟澈鬼鬼祟祟地踩着碎了半块的水泥墙底,刚抓着栏杆站直身体,先听到了紧贴着的传达室里透出来的说话声。
老苗咳嗽着:“前天带回来的人没事吧?”
李幸的声音:“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冯哥说,这是恩人,不能让王荔枝知道,先让他藏两天。”
老苗:“你俩门对门,王荔枝会不知道?”
顾舟澈轻手轻脚地从铁栏杆上趴下来,贴着墙根悄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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