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说:“嗯,蒙叔说,以后你们归我管了,你们六个,要听我的。”
“行。”一名男生比决明高了半个头,问:“认你当老大,你带我们打丧尸么?咱们叫什么队?”
决明扯过手臂上的徽标,给他们看,孩子们有大有小,军服都是柔妈亲手改的,无一例外地缝上卡通徽标——紫色的蘑菇头,一根细细的杆。
决明说:“我们是胆小菇队,不用冲上去杀丧尸,只要躲在他们身后就可以了,有任务的话,蒙叔会告诉我。”
众小孩理解点头,一少年道:“蒙叔呢?”
决明说:“他们是窝瓜队,也有食人花和地刺,负责肉搏和前线;我爸带的人会射击,是豌豆射手,双发射手和机枪射手小分队。”
“那人呢?”小胖子翘首以望,夕阳下的货柜车尾,刘砚坐在货柜边缘,一脚吊儿郎当地晃,埋头组装一件机械。
“他叫刘砚,是技术工种。”决明说:“他很厉害的,像个机器猫,有很多新东西,那天就是他的闹钟把你们救出来的。”
小胖子道:“他是双子向日葵?”
刘砚的军服胸口缝了一个双眼突出的大叔头像,决明道:“不,他是疯狂戴夫,开车库商店的那个。”
众小孩笑了起来。
决明学着张岷教的话,说:“谈谈你们吧。”
决明掏出口袋里的小熊,随手晃了晃,示意他的队员们谈谈自己,彼此交流,相互了解。
张岷则站在远处,饶有趣味地看着决明和他的队友们增进感情。
“刘砚。”张岷说。
刘砚头也不抬道:“怎么。”
张岷说:“决明开朗了不少,以前他在学校没有什么朋友的。”
刘砚嗯了一声,答道:“不客气,你可以让他多交点朋友。”
谢枫桦坐在车里,帮刘砚登记零件规格号,忽然开口道:“决明感觉太小了。”
张岷说:“他本来就不大。”
谢枫桦笑了笑,说:“不,我的意思是说,他不像个初中生应有的心态,十五岁的男孩,思想和情商却接近十岁左右的小孩,或者十一岁……我听他说,你们认识的时候他才十一岁?或许是因为这些年里,你一直保护着他,令他的人际交往和沟通能力陷入了停滞。”
张岷道:“没办法,他念书的时候不和陌生人说话,认为他的同学都对他……不太善意,11岁的时候头撞过一次,事实上学生们也喜欢嘲笑他,我找老师反映过好几次,转了一次校……”
“不不。”谢枫桦说:“这个原因出在你身上。你就像一个避风港,这在心理学上叫做围墙效应,严密的保护,令他不愿意主动找人交流,和寻找责任。”
张岷:“那我要怎么做?”
谢枫桦道:“适当地给他点锻炼机会。”
张岷:“不可能,太危险了。”
谢枫桦笑了笑,说:“是吧,但把他放在你的背后,这实在欠妥。”
“哲学家。”刘砚道:“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欠妥的,他们有自己的相处方式。你情我愿,有什么好多说的?你觉得他的智力健全吗?”
谢枫桦的笔抵着下巴想了想,点头道:“智力倒是很正常,反而可以说很聪明。就是思维太发散了。张岷,你真的打算保护他一辈子?这可不现实。”
张岷道:“这有什么不现实的。为什么不现实?”
张岷的语气已经有点不悦,然而谢枫桦没有针锋相对地说下去,识趣地点了点头。
张岷却似乎想分辨什么,语气带着平常少见的急促,说:
“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五十年,六十年,直到最后一年一个月一天一小时一秒,哪里不现实?”
“是我失言了。”谢枫桦道:“抱歉。”
“没什么。”张岷的涵养还是很好:“他的老师也说过这话。你比她温柔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张岷转身走了,刘砚笑了起来,眼神里有种谢枫桦终于吃了瘪的得逞惬意。
“哲学家。”刘砚赞叹道。
谢枫桦哭笑不得,无奈摇头。
“我爸和我后妈……”那小胖子仇恨地说:“就把我扔在那里,自己跑了。”
决明静静听着,不发一语。
有人问:“后来呢?”
小胖子朝他们说:“后来我偷偷跟着上楼去,我爸回去收拾东西,我奶奶从房间里扑出来,把我后妈咬死在客厅里了,还把我爸咬了一口,活该他们。”
决明说:“你爸没带你走吗。”
小胖子有点残忍地说:“我偷了钥匙,把他反锁在家里,谁让他每天打我奶奶。我把钥匙扔进下水道里,跑下楼的时候碰上吴牧师,后来就跟他们在一起了。”
决明点了点头,目光有点复杂。
林木森下了命令,蒙烽远远喊道:“向日葵,胆小菇分队先上车!其余人戒备,出发了!”
“你们看天上。”决明说。
夕阳西沉,天际现出璀璨的秋季星空,绚烂繁华。
“会有外星人来救地球,救人类的。”决明总结了他的谈话,让他的队员们上车。
刘砚听到这话,嘴角不自然地微微抽搐,张岷笑道:“决明的论调……其实和牧师差不多,都觉得信天上的玩意就能得救。”
刘砚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接过几份交到手里的车队检修汇总,吩咐人上车。
汽油足够跑三千公里,轮胎却撑不住了,沿途还得再找地方补给,最好是城市,至不济也是路边的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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