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至节这天,街上人头攒动,都是来赶集的。因为昼短日长,到了中午,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戏班子就在这个时候登台表演了。
表演的戏目自然是最热闹的《大闹天宫》,一群孩子带着猴儿面具翻筋斗拿大顶,叮叮当当,闹的不亦乐乎。姚溪暮混在这群猴儿当中,他的轻功最好,轻易地蹿上了人梯,蹿到最高处他好像看到了李晖茂。
一个筋斗跳下去,又蹿上人梯,蹿的比上一次还要高,在空中——啊,他看到了。那人气质皎然,在人群中卓卓如野鹤于鸡群,真是李晖茂!姚溪暮笑咧了嘴,猛地掀开头上的面具,不管后面的戏怎么演。
“嘿!李大哥!”姚溪暮扔掉面具,蹦下台,朝着李晖茂冲过去,李晖茂并没有注意到他,匆忙离开了,姚溪暮费力地避开不断朝前涌来的人群,拼命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挤去。
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又撵了几条街,李晖茂已经不见踪影,姚溪暮大失所望,回过头去,却撞见一个贵公子,公子面如冠玉,目如点漆,身穿一身流云团花缎袍,负手而立。姚溪暮一愣,随即笑道:“李大哥,你跑到这来了,让我好找。”
那公子也没否认,一把扯过他,几步扭进一处背风的小巷,奇道:“你认出我了?”
姚溪暮点点头,“你的样子不一样了,可人还是你啊。”他指指自己:“你跟我一样,我之前是乞丐,现在是唱戏的,可我还是姚溪暮啊。”
李晖茂闻言哈哈大笑,拊掌道:“有趣有趣!”他拉住姚溪暮,说道:“哥哥的易容本领在你面前倒毫无用处了?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小时候我娘教我认过骨相,说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认人先认骨,识人要知心。”
“令堂教的好。”李晖茂摸摸下巴:“既然你认出我了,就只得请你喝酒啦。”
“好啊好啊!”姚溪暮提出要求:“我要去芙蓉书院喝花酒!”
李晖茂笑嘻嘻的往他后颈一拍:“臭小子,小小年纪就学着去喝花酒么?”
“都说他家花酒好喝!我没喝过!我没钱人家不让进,大哥,你带我去吧!”
“芙蓉书院算什么,要喝花酒也不喝他家的,走吧,哥哥带你去盛元坊见见世面。”
第16章 盛元坊
他们没有去就近的芙蓉书院,姚溪暮作小厮打扮,跟着李晖茂去了金陵最大最奢靡的青楼盛元坊,满楼红袖招,花团锦簇。眼前所见尽是锦笼纱罩,金彩珠光;耳中尽闻银篦击节,秋月春风。各色佳丽环肥燕瘦巧笑嫣然,姚溪暮看什么都新鲜,一双眼睛不够用,眨都舍不得眨,咕噜噜转动着,四处看个不停。
李晖茂似是这里的常客,唤来一个叫绿娥的绿衣女子带着姚溪暮进了一处内厅,给姚溪暮找了几位年纪尚轻的歌伎,让他自己先玩着。姚溪暮吃着果子,听着小曲儿,看着歌伎娇媚的模样,正乐不思蜀,哪里管得到他。李晖茂看着姚溪暮混在一群女子中间那张鲜嫩的脸蛋子,被左亲一口,右拧一把,心道这简直分不清是谁嫖谁。他有些担忧,生怕自己一走,这口鲜肉就得被这些个女子一口吞了,于是他叮嘱绿娥道:“他是我弟弟,还小呢,你小心着些,别让他遭了你姐妹的道。”绿娥伸出纤指戳了一把他的额头:“哟,这倒奇了,什么人能让李公子出言关照呢?”李晖茂捏住绿娥的手,眼中无一丝笑意:“我要去见那个人,你在这里好好待他。”绿娥收回被他捏痛的手指,翻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白眼,扭着身子来到姚溪暮身旁,挥开他跟前的两个女子,亲自为他夹菜,娇滴滴道:“小少爷,让奴家来喂你吃。”李晖茂看着姚溪暮只顾着吃菜,就没有再理会,自己径直走出了房门,来到一条幽深曲折的暗道,一直走到后院静僻的一处所在。
姚溪暮开心极了,杯盘狼藉之际,他滚到了胡床上,连鞋袜也踢道一边,光着脚丫子跟小歌伎们嘻嘻哈哈玩闹,一派放浪形骸。一个很顽皮的姑娘取了眉笔来要给姚溪暮画眉,姚溪暮被七八只手按到镜子前,不能动弹。但他不停地耸动眉毛,那执笔的素手拿不稳妥,一道一道黛青在他脸上画的乱七八糟。姚溪暮哈哈大笑,回身夺过眉笔,作势要给她们画。姑娘们闹成一片,个个都笑的花枝乱颤,姚溪暮抓住了一个,牢牢抱住人家道:“抓住姐姐了,抓住了!”,正要把姑娘拉倒镜子前,忽而眼前一花,接着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姑娘们尖叫起来,纷纷散开。姚溪暮眼前金星乱撞,待瞬间的眩晕过去,姚溪暮还没看清来人就合身扑了上去,哪知那人对他的武功路数极为熟悉,斜斜劈开他的三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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