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于小灵却道:“抬起头来。
孔广家的闻言,慢慢抬起了头,一脸慌张,于小灵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为何给刘光家的下绊子?”
那孔广家的不由红了眼睛,神色愤愤地说道:“奴婢在灶上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却一路看着她越走越红,,到如今,我好不容易和她并肩了,她又得了夫人您的眼。我比她年长,比她资历老,而她如今对待我就像对待那些下面烧火的丫头一样,全不看在眼里,奴婢心里实在不服气!奴婢明明也是掌勺,却为何偏偏要给他让路?奴婢不服啊!”
孔广家的说到后头,情不自禁地将心头的怒火低声吼了出来,于小灵看她不似作伪,心中不由又添疑惑。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一方面完美得没有半分破绽,另一方面,又在各个时节点上,都恰到好处。单凭孔广家的,能把握的这么精确么?
这倒也罢了,只是这狗死的也太是时候,她已经准备不在明面上追究了,可却好像有人非得要将此事翻出来一样,将实情摊在众人面前?
这只手,是谁?!
于小灵并没有当即,点发落了,孔广家的,反而是派人将她关进了柴房里,对如何发落,她不置一词。
她打发了其他不相干的人俱都散去,回到了烧着地龙的房中,仍然觉得好似有冷风灌进了她的衣襟。而忠勤伯府这潭水,浑不见底,却散发着阴冷潮湿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水汽,即便是淡定如于小灵,此时也不得不因潜伏在黑暗中的那个人,而感到后背冷飕飕的。
于小灵想等徐泮尽快下衙归来,然而,徐泮没来,旁人却来了。
来人是韩氏身边的大丫鬟,卢月。
卢月过来,并没什么要事,只是来传韩氏的一句话。
卢月施了礼,同于小灵说道:“夫人,大夫人说,那孔广家的出了事情,夫人您秉公处理便是了。至于她是经谁的手提上来的,这并没什么干系,夫人不必思虑过多。”
于小灵微诧,面上却什么都不露,反而招了卢月到她身旁来,说道:“大伯母都知道了?唉……我也着实没想到,这孔广家的竟还有这个心思……”
她表现出无奈之色,卢月也不能干看着,她来之前,韩氏还同她说,伯夫人没有当场便发落了孔广家的,已是在给韩氏留面子了。所以,韩氏才专程让卢月跑了这一趟,把话说明白,不让于小灵这个伯夫人左右为难。
所以卢月这会儿,就着于小灵的话说道:“夫人心善,怎么晓得他们这些人一个赛一个的心眼子多?从前我们大夫人管事的时候,这样闹心的事情,也没少见呢!夫人宽心便是了,该发落的发落,该奖赏的奖赏。”
于小灵,听着卢月说话的意思,好似有几分真心实意在里头,心下不由思量更多,便和她客套了几句,让温杏送她出去了。
待到徐泮回来,她连忙抱着徐泮的胳膊,同他将今天下晌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大伯母这是什么意思?”于小灵皱着眉头问道。
徐泮捏了捏眉心:“若说……是她一手操纵的,她把自己放到明面上,又有什么意思?迷惑我们?若不是她一手操纵的,这孔广家的,果真就这样厉害了?还是……另有其人?”
徐泮对于内宅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只是想知道,后边这只手到底是谁,而韩氏又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孔广家的,你打算如何处置?别再留着她祸害了旁人。眼看她也是一招废棋了,撵出去算了。”徐泮说道。
于小灵也点点头,说道:“那孔广做事还算上心,既然孔广家的是从庄子来的,便还将她撵回去罢了,再把她儿子儿媳妇,一定调到没什么大干系的地方去。”
这样发落不算重,却也不算轻。除了孔广,孔家其他人算是都被主子流放了,他们都是忠勤伯府的家生子,若是还想要再翻身,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这件因送晚了三姑娘的膳食而引发起来的一连串的事情,在平静的忠勤伯府,到底激起一圈波浪。
此事过了之后,满府上下都越发地谨慎起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伯夫人,不是个糊涂的。
于小灵发落了孔广家的,灶上与她相干的人可不少,于小灵又让李嬷嬷寻那些人补充进来,讲那些偷奸耍滑不得用的,俱都踢了下去。
她这雷霆手段一出,下面的人自然有叫好的,也有叫苦的,于小灵使人在暗中看着,倒是将忠勤伯府的仆从之间利益编织起来的关系网子,摸了个大半。
于小灵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她总算不是对这个看似平静的伯府,两眼一摸瞎了。
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吗?
☆、第三二一章 几只钗
于小灵暗暗将忠勤伯府摸了大半,吩咐事情、管理人手都眼明心亮了许多。
这日一早,她听说二姑娘徐涟和三姑娘徐淓难得相约花园中赏梅去了,她看着自己手上也没有什么事情,便将前几日采买上送上来的几只珠花带着,去花园里寻了她们说说话。
正月末的天气乍暖还寒的,风中却有了几丝柔和之意,于小灵带了温杏过去,刚进了花园,就瞧见那姐妹二人,立在树下说话,时而浅浅的说笑两句。
于小灵见她们小姑娘无忧无虑地像花儿一样,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抬脚走了过去。
徐涟当先瞧见于小灵过来了,她愣了一下,许是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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