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傻”字还没出口,乔午生生停住了话头,“你能看见?”
白斓却是不以为然:一屋子飘来飘去的东西,看不见我是瞎吗?而且我说能看见,你能听懂吗?
乔午想到从前种种,忽然觉得自家大白不寻常的地方也不少,看白斓的目光又多了些审视:“你不会是妖精吧?”
“不过你身上没有妖气……”乔午喃喃道,一边继续翻捡着手下的白布。
乔午的动作一顿,“找到了!”
这一床白布里,盖着的正是林茜媛,乔午伸出手按了按她的颈动脉,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还活着。”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乔午意识到不对,好像从刚刚开始,这太平间里,就太过安静,乔午回头去看,只见除了半透明的灵体之外,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而那厚重的大门也不知何时被关上了,太平间里的冷气愈发令人难以忍受,乔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在你还在。”乔午摸了一把白斓头顶的绒毛。
白斓这一次没有躲开,任由乔午抚摸,一双琥珀色的圆眼睛警惕地四处观察,两只前爪不安地刨地,这里有种令他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白斓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吸引他,可他不知道那东西具体在哪里,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烦躁地“喵呜”了一声。
猫叫声,在这“空荡荡”的太平间里一层层回荡,更显得寂静,乔午在这里说话,音量就不由自主地降低,“是鬼打墙吗?”
鬼打墙,按着玄学的定义,其实是个小小的障眼法,便是鬼用手遮住人的眼睛,使人在某个区域原地打转。
可所谓的“某个区域”,其实都是蒙住人眼的鬼制造的幻境,以乔午看鬼二十几年的经验,可以肯定,这些灵体并非他的幻觉,那么,他是掉入了另外一个空间吗?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领?
乔午猛然想起了那只“大山羊影子”。
“如果是幻阵,必定有阵眼。”乔午喃喃道,他静下心来,打定主意找到那“阵眼”所在。
这里空间不算大,如果地毯式排查,总能找到阵眼,然而气温却是越来越低,乔午简直怀疑此时太平间的温度已经达到了零下二十以下。
冷得令人牙齿打颤,乔午搓~着手,感觉呵出的白气,也在空气中结了冰,乔午心知如果不马上找到阵眼,恐怕自己和大白都要冻死在这里。
乔午终于支撑不住,蹲下了身,颇为抱歉地对白斓道:“我还是连累了你。”
白斓仗着一身厚厚的皮毛,倒是没感到太冷,往乔午身边凑了凑,乔午抬起冻得僵硬发白的手,摸了摸白斓毛绒绒的耳朵:“如果能出去,我一定把你送人。”
乔午又挨了白斓一爪子,却是勾起了唇角,把剩下的那一句“不然早晚会克死你,像爷爷和妈妈一样。”咽了回去。
白斓悉悉索索地钻进乔午怀里,又给了乔午一爪子,怒“喵”了一声:不能睡!
第20章 第二十章
乔午只觉一股暖流从小腹处缓缓流向四肢百骸,身上的寒气退了大半,低头一看,竟是白斓已经钻进了他的衣服里。
乔午后知后觉地感到小腹上一片毛绒绒,又软又暖,意识渐渐回来,乔午紧了紧怀里的大猫,低声道:“我刚刚是睡过去了吗?”
明知怀里的猫不会口吐人言和他交流,乔午还是继续说话,像是和白斓闲聊,更像是鼓励自己,“都说猫体温高,没想到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白斓“嗷”了一声,纵使听不懂猫语,乔午还是从中听出了不屑,想到大猫的傲娇模样,便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干活了。”
乔午站起身来,却没放开怀里的大号暖炉,太平间里的灵体,大多因病去世,什么模样都有,不过这些都是新死的魂魄,仍旧保留了身体的残存意识。
有的捂着肚子哀哀叫疼,有的以头锤墙,表情痛苦,更多的则是一边抱怨着自己身体上的疼痛,一边漫无目的的游荡,这些灵体并没有攻击性,然而阴气十足。
又时不时便会穿过乔午的身体,引起一阵直击灵魂的恶寒,乔午一向不喜欢碰触灵体,就是这个原因。
乔午将每张床都重新检查了一遍,发现林茜媛的那一张,已经彻底消失,可床铺仍旧整整齐齐,横着七张,竖着也是七张,每一张床,都躺着一具尸体。
乔午竟一时间想不起来,原来林茜媛躺着的是哪一张床。
“大白,你还记得林茜媛的床在哪里吗?这里一共七七四十九张床,咱们进来的时候,这里的床铺并没有放满尸体,至少有六张是空的,一张躺着林茜媛。”
乔午又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将怀里的大猫箍得更紧,一股更温暖的热流重新袭来,终于感到自己僵硬的身体得到了舒缓。
乔午发现了一个窍门,似乎每每勒紧一次怀里的大猫,他的体温就更高一些,不由得如获至宝地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白斓毛绒绒的猫头,心道:没想到养猫还有这样的用处,没白喂他那么多顿外卖。
怀里因为和自家铲屎官肌肤相亲,而不由自主体温升高、心跳加快的白斓,迎着乔午的抚摸,弱弱地抖了抖耳朵,完全没了平时的气势。
“也就是说,”乔午继续分析,“休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开门,共六处,如果我推断的没错,其余的都是死门,唯一的生门便是林茜媛躺的那张床。我们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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