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心情愉快的回了寝宫,见赵寻不在,便带了福喜去了偏殿。果然,偏殿的门半开着,赵寻正坐在案前看着什么东西,李越远远一看,似乎像是地图。
“看什么好东西呢?”李越走过去问道。
赵寻听见李越的声音,忙不紧不慢的起身,也不去管那地图,而是迎上去拉着李越远远离开了书案旁边。
他昨日已经再次见过了沈喧和赵清明,并且将冬狩的路线和注意事项都交待完了。他依照赵小五绘制的地图,已经将整个猎场都研究了个透彻,反复推敲后做出了最万无一失的路线。
接下来就靠沈喧去熟悉路线,并且加以细致的完善了。只是这一切,他没打算告诉李越。
“今日朝堂上有什么好事儿吗,你看起来心情不错。”赵寻问道。
少年满面笑意,道:“我哪天心情都不错,只要回来能看到你。”
赵寻早已习惯了少年这副做派,对方动不动就说好话哄人高兴的本事简直出神入化,不过即便习惯了,他听了也依旧开心。
“我听说安郡王也会参加冬狩?”赵寻稍稍正色了几分问。
“嗯,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怎么就知道了?”李越捏了块点心道。
赵寻闻言一怔,忘了这件事是昨日赵清明朝他说的,而李越根本不知道此事,他这么一说,不就露馅了吗?
若是李越发觉了异常,追问自己从哪儿听到的,自己要撒谎骗他还是如实相告?赵寻面色不变,却心念急转。而李越依旧吃着点心,虽然只是随口问,但似乎还在等着赵寻的回答。
一旁的福喜察言观色,忙开口道:“都怪奴才多嘴,昨日三王爷随口一提,奴才一股脑就朝三王爷全说了。”
李越忙道:“哈哈,无妨,往后朕的事情,不用等三王爷问。”
“是,奴才记住了。”福喜忙应声,而后便退了出去,还为两人带上了门。
福喜为了李越也是操碎了心,虽然知道赵寻这话八成又是从赵清明那里听来的,可他知道李越不会追究赵寻私下去见赵清明一事,捅出来只会让李越不痛快,干脆便帮对方隐瞒了。
这俩人也真是一物降一物,福喜暗道。
可他没别的本事,只希望能让李越少一些烦恼,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你刚话还没说完呢,王叔参加可有不妥?”待福喜出去后,李越问。
“没有不妥,我没记错的话,安郡王如今是在工部领差吧?”赵寻道。
大余朝王公贵族除了就藩的王爷,其他人都可以在朝中任职,只要不担任紧要职务便可。安郡王也不是个吃闲饭的,便在工部挂了个职。
“嗯,老王爷原来便与工部有些渊源,所以王叔对工部还算有些牵绊,后来便去领了个闲差。”李越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随便问问罢了。”赵寻想了想又问道:“安郡王的婚事如何了?”
那日李越为了敷衍张玉,推掉了婚事,而后还成人之美,将户部尚书冯经纶的侄女冯韶赐婚给了安郡王,可事后他只传了口谕,一直未曾正式下旨,今日听赵寻问起此事,李越才想起来这茬儿。
“你若是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还一直未曾正式下旨呢。”李越道。
赵寻失笑道:“立冬过后便是你的生辰,何不好事成双?”
不知怎么的,李越一听这“好事”二字,立马又想到了赵寻那日的承诺,于是脸不由便红了。好像这几日无论什么事儿,他都能弯弯绕绕联想到那件事儿,李越念及此越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那就等我生辰的时候,给他们赐婚。”李越道。
“看来过年之前,应是能喝到喜酒了。”赵寻道。
然而赵寻此时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却突然想到了此前在刘家的庄子里时,安郡王朝他说的那番话。安郡王说,李越是个情深之人,让他不要辜负。
赵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苦笑。无论他对李越是什么心思,从头至尾他也没想过会负了对方,只是他这个“不负”似乎与安郡王认为的“不负”并非是同一回事。
能做到,太难了,
但是,他突然想试试看。
时光飞快,冬至转眼而至。
李越的仪仗到京郊时,礼部和工部已经将祭天的台子搭好了,众臣和京城里年轻的贵公子们也都早早的守候在侧,等着观礼。
李越今日穿着华服,一身贵气越发掩映不住,少年人棱角分明的脸也多了几分威严之气。
祭天仪式的主礼人是礼部尚书王吉海,他高声唱着祭天的仪程,李越款款走上祭台。
然而,依着以往的惯例,在李越之后,礼官会请两位辅政大臣一同上台祭天,可这一次王吉海却略过了这个仪程。这一变故,不止李越,在场的许多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两位辅政大臣以及他们的拥护者们。
李越一愣神的功夫,在场观礼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而向来爱溜须拍马的鸿胪卿严明仁,终于按捺不住了。
严明仁上前一步道:“这祭天仪式,向来都是陛下与太保大人、太傅大人一同进行,怎的今年只有陛下一人?”
“以往陛下年幼,该当如此,如今陛下已近十八,依着礼部的规制,该当独自承担祭天祈福的重任了。”户部尚书王吉海不紧不慢的道。
严正明已经不止一次对李越不敬了,但他既然有心在两位辅政大臣面前博好感,便不在乎得罪李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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