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皓月光蹙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仅一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我想这些小草在此地挣扎求生,也有历练之意,我何必要多此一举替他渡劫?况且这红梅常年在此,也不惧这点寒意,我确实是多虑了。”
皓月光对他的“细心”十分不解,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声音拔高了一点点,倒还算是有礼,“前辈,时间——”
“说起来,”史艳文突然出声,打断了他欲吐之不快的话,“你跟着叶小钗学剑已有多久了?”
“啊?”皓月光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数年。”流星行答。
“不过数年,刀剑真意已了解十之一二,可算奇才了。”
“那又怎——”
“谢前辈夸赞。”
“喂,流星行你干嘛抢我的话?”
“你性格倒是跟他很搭,只是欠缺了几分凌厉果断。” 史艳文似笑非笑,又看向皓月光,稚嫩的少年连头发都是张扬的,“虽是奇才,但要脱离于招式之流尚需很长时间。而不动城藏于暗处,事事掩其本貌,你在外随意动手,若是被人认出招式,该当如何?若露破绽,大计毁矣。”
“……”少年愣住。
史艳文继续道,“方才艳文不过拖延一二,你便急不可耐,齐天变因素还真而心急如焚,你竟与之耽搁调侃。幸灾乐祸,险误正事。”
“……。”
“再者,虽则我不会对素还真做什么,但那前提是建立在‘史艳文是善类’的基础上,若我不是呢?生死转眼,悲剧即现。”
“我……”
“还有一刻钟,想想清楚,我们再动身吧。”
不够稳重的年轻人,还是需要考验啊。
午时方至,密道大开。
史艳文悄然出现在了议事厅。
原无乡顿时松了口气,“尚算及时,只有你一个人?”
“他们在后面,”说罢,机杼喑哑之声渐近,史艳文回头,流星行正推着轮椅走了进来,只是不见另一人,“怎么只有你?”
“他去找师尊练刀了。”
史艳文点点头,紧接着走到茶台边,任原无乡向流星行询问过程与细节,只是饮了几口忽然就发现哪里不对,慢慢踱向轮椅,“还不起来?”
原无乡不知问到了哪里,正是片刻沉默,听见这话便望过来,“素还真怎会睡的这么沉,莫不是连日来太过劳累?”
“他已然睡了将近两天,哪里会累,”史艳文食指轻点茶水,作势,“素还真,再不起来,这滴水就到你头上了。”
原无乡:“……什么情况?”
流星行:“……晚辈不知。”
见素还真仍不动作,史艳文也不与他客气,带着一丝气劲的水滴弹指疾射,刺向对方。
这怕是有些吓人了,原无乡条件反射地推了推轮椅,没想到那轮椅如有千斤,推之不动,原无乡一愣,只见素还真被推的脑袋一歪,无声无息。
史艳文也怔了一下,觉着空气里的温度都凝固成了冰,犹犹豫豫地伸手,似要往在鼻下试探,“我明明没有下重手……”
原无乡眯了眼,抓住流星行,暗暗低语,“我们走。”
“走?”流星行跟着压低了声音,“为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
一缕清香入鼻,史艳文恍然抬眼,见原无乡泛着诡异的笑容已然无声退到了大厅门口,流星行却是恋恋不舍,眨巴着眼睛一步三回头。史艳文迅速收手,同时将另一手的茶水顺势倒下,不想却被人顺手牵羊夺了去,溢出的茶水被真气包裹成了冰冻状,波澜不惊。
素还真大胆,竟想将人往腿上拉,奇怪的是史艳文只躲了一下,半弓着身体抵住轮椅不让他得逞,接着却不再动弹。他俯身盯着素还真,居高临下的带着无形压迫之势,忧色俱敛,视若等闲,“素闲人还真是将‘公平’二字贯彻的很彻底啊,就不怕惹人不快?”
“谁,你吗?”
“其实艳文脾气不是很好。”
“素某的脾气却是一等一的好。”
史艳文眼中好像闪过一道琉璃色彩,迷蒙而过,可惜闪没太快,抓之不住,“这倒是,可惜……”
“可惜?”素还真似要笑出来了,倒想看看他还有何解脱之法。
“可惜……”史艳文突然沉闷下来,只有近距离时才能看见那眼中的狡黠,灿比星河,他叹口气,“你脸皮这样厚,是会让人厌烦的,你说是吗?弦首。”
……
道人道是以琴为介演化而来,想来真身就在不远。
只是来的急了些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日,出现的神不知鬼不觉,突兀而诡异。
“需要这么急吗?”
“然。”
道人很淡定,即便出现的地方很不巧,出现的时间也很尴尬,眸中连一丝涟漪都不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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