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有阳心痛地看了一眼摔碎的手机,却还要把戏演下去,恶狠狠地丢下一句:“有种你就在这儿等着!”然后摆出一副回去叫人的样子,转身就走。
“不对大哥。”先头一嗓门喊破他和吴老师位置的那人,又说话了,“他们跟咱不是一路的。”
大哥说:“废话!能是一路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俩看着像老师!”
蔡有阳面无表情地看了说话人一眼,心里都无语了。这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还是怎么的?这都能看出来。
大哥本来都信了蔡有阳了,听那人一说,摸摸下巴:“斯斯文文的,是这个意思。”他想到这,突然皱起眉来,喝道,“不准走!”
蔡有阳头皮发麻,勉强撑着冷酷的表情转过头,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他想着现在求饶来不来得及,余光瞟了一眼四周,想找机会逃跑,却见吴老师的车里,驾驶座上有个人,脑袋上全是血,生死不知地瘫在那儿。
蔡有阳差点就没骨气地求饶了,所幸,就在这时,警笛声响起来了。
“靠,警察来了!”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大哥,丢下消防斧转身就跳上了摩托车,“跑!”
一伙凶徒作鸟兽散。
十几辆摩托车呼啸着离开,没过几分钟,闪烁的警灯出现在蔡有阳面前了。他强撑的一口气顿时去了大半,两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了。
吴老师赶紧过来扶住他。
这时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想给警察指明凶徒离开的方向,却见来的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人。
当时他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太吓人了。要是他和吴老师没去买饮料,现在躺车里的,就该是他们俩了。
“陆沣。”他有些哽咽,小声喊了一句,下意识地朝陆沣伸手。但陆沣身后跟来许多警察,他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凶手是一群地痞,往东跑了。”他指着那伙儿人逃跑的方向说。
陆沣朝蔡有阳的方向踏了一步,但没有走过去。他按捺住焦躁与不耐烦的情绪,布置现场的工作:“小周,你去追。”
“是。”小周带人走了。
“惟清,你去看看那个人的情况。”
另一个高高瘦瘦,穿着白大褂的警察走到车边,在伤者颈侧摸了一下:“活着。”他松了口气,让助理法医拿来药箱,对伤者进行急救。
陆沣扫了一眼,看到伤者穿得很臃肿,衣服里鼓鼓囊囊的。他略皱眉,脑中闪过几个念头,但没有说出来。他让其他警察拨120,并在周围勘查,自己则走到蔡有阳身边,低下头,极为克制地问:“怎么样?”他只简单问了一句,面上并无更多表情,却让蔡有阳立刻感受到他的担忧和紧张。
蔡有阳很想扑进他的怀里,但忍住了,摇摇头,说:“没事,就是那个人……”
陆沣不动声色地将他身上扫了个来回,确定没有任何表面伤口,才稍稍放松下来:“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你们认识他吗?”
蔡有阳回头看了一眼吴老师,吴老师摇头,蔡有阳就说:“不认识。”
“我估计他是小偷,你们去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藏着你们的东西。”陆沣说着,拉起蔡有阳的手,像是为了带他去车边才这么做似的。
陆沣摸到了一手的冷汗,却没有放开,而是用自己干燥温暖的大手,把这只冷冰冰的手包了起来。
第23章
五分钟后,派出所赶到,但现场已由市局掌控。受害者送上了救护车,光头等大部分逃走的凶徒都已落网。
陆沣作为现场最高级别的领导,全权指挥接下来的工作:以光头为首的流氓团伙,涉嫌故意伤害罪,案件移交刑警队,派出所配合调查。
派出所长满面微笑,十足的低姿态:“接到举报,所里高度重视,立刻组织民警展开调查……”他滔滔不绝,言辞恳切,场面话说得漂亮,却决口不提移交案件的事。
所长以为,陆沣虽比他高半级,但原则上并不能管他,此时听他打马虎眼,却也无可奈何。
所长心中冷笑,他们辖区内的案子,凭什么市局说拿走就拿走?本来,陆沣突然打电话给他,提供朝阳孤儿院虐童的线索,他还纳闷。自打一年前严打开始,新城人人自危,鹤唳风声。陆沣和他私交一般,为什么会提醒他呢?要是这事儿被媒体捅出去,他这个派出所长,可就坐不安稳了。刑警队和派出所常有合作,但没有明显的利益关系,陆沣没必要卖他这个人情。
所长思前想后,认为这件事一定有诈,于是亲自带队来了现场。过来一看,嚯,果然,另有猫腻。陆沣嘴上说得多漂亮,手就伸得有多长。派出所离朝阳孤儿院更近,市局却到得更快。陆沣表面上提醒他,实际上却是来抓他的小辫子。至于说好的虐童案,怎么变成了流氓团伙犯罪,以所长大人的思维,自然就是陆沣有意为之了。
所长五十多岁了,眼看升迁无望,也就死了往上爬的心。他现在只求一个字,“稳”。案子发生在他的辖区,他就觉得应该抓在自己手里。自己人办,安心。
陆沣并不跟他争执,耐心地等他说完那套官话,朝抓人回来的小周一挥手:“都带走!”
所长瞪眼:“嗳!陆队!”
陆沣回头。
所长摊手:“您这样——可不厚道!”
闹哄哄的现场突然安静。光头面露喜色。小周微微皱眉,一时没有动作。
陆沣扫了小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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