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的男子,若要许谁一生,便将玉牌赠与谁,叫他拿去分成两份,重新雕琢,做一对同心小坠。
女子则没有这个习俗,否则是为淫罪。
这块玉牌给薛,他是担心薛尧衫为难她,自己身上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证明身份,除了它。
这块玉牌也不单单只是这个作用,它真正的大作用,才是价值所在。
不过他既已决定脱离北山,便不在意这些,不过是因为它是爹娘留给自己的唯一贴身的东西,值得带着罢了。
北冥晏看着它,忽然想起,难不成,薛骆迁也是知道它的意义的?
他那日所说的话,不过脱口而出,且这本是古蜀习俗,中原人大多不知情,他从没想过薛骆迁是知道的。
现在想过了,原来是后悔。
当真不该那样说。
姬朝星见他低头不语,有些不满:“难道你说不出?”
“不,”掌心接触玉的温润,北冥晏定定看着它:“……他的一切我都喜欢,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嘁,敷衍,这种话谁不会说?”姬朝星话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染上粉色:“别说了,你留着等他出来,和他说吧。”
“嗯,”北冥晏缓缓握紧了玉。
“行了行了,睡觉睡觉!”
西厂的牌子让他二人一路顺畅,刘域进了门,看守行礼后便退去了,他赶忙让开一条路,叫跟在他身后的先生先行。
先生好笑地看他一眼:“督公这是做什么?”
刘域满脸堆笑:“方才不得已,先生请。”
谁知这献媚不知是怎么了,先生的眸色即刻冷下来:“让你走就走,带路。”
刘域心道一句脾气确如传言,真够古怪,继续开路。
一路行至深处,在僻静的地方里一间牢房门前停下:“先生,就是这里了。”
先生没有说话,刘域朝黑暗中看了看:“薛大盟主?休息了吗?”
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眸缓缓睁开,让人大致推测出他的方位。
刘域笑道:“怎么都不给薛大盟主点灯?”
“噗——”地一道细微声音,牢房中亮起了烛光,薛骆迁收起手,面无表情地看他们。
这间牢房比其他人的,看上去明显要精致干净,简简单单的一张床铺、一方桌子,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桌上有几盘饭菜,有菜有肉还有汤,颜色上瞧着还算不错。
薛骆迁正盘膝坐在床上,像是在运功。
这张脸,有几分薛落思的样子,尤其是那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神情,薛落思正是这样,平时跟个疯子一样,和谁都熟络,可他看不起一个人的时候,简直和薛骆迁一模一样。
先生还在身旁,刘域压下心头火,继续笑得和蔼,涂着脂粉略略惨白的脸有些扭曲:“薛大盟主好兴致,牢中都不忘练功,难不成还想逃狱?看这饭食,没怎么动啊……是六扇门的牢饭不合盟主的胃口?”
他这边嘚啵嘚啵说了一大堆,没有得到回应,薛骆迁甚至都没有看他。
刘域心里更加恼怒,又发觉,薛骆迁在看他身旁的人。
而先生也是如此。
忽然,先生道:“出去。”
当然是在说他了,刘域脸上有一瞬间难堪,但很快恢复,点点头就走。
临走前他又往牢里看,至始至终薛骆迁都没有看他一眼,也对先生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一丝好奇,更别说其他情绪了。
这小子比他爹要难对付,这次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他要借碧血宗之手,除掉薛骆迁!
人走了,先开口的还是先生,他笑了笑:“阁下一点不惊讶。”
薛骆迁没回答。
“呵呵,”先生将面具摘了一半,露脸后才终于在薛骆迁一成不变的脸上,看出一丝情绪来。
“是你。”
“不错,”赞许地点头:“我知盟主早就怀疑我,但不会平白无故地怀疑,可否告知在下,是谁点拨了盟主?”
薛骆迁不答,反淡淡地说:“滚远些。”
“啧,多无情啊,知道你失了逢山,我特地千里迢迢,有心来给盟主大人送剑。”
他将鬼泣丢进去,赤红之剑倒在薛骆迁床边,薛骆迁看都没看:“当真有心,不如归还逢山。”
“此剑名为鬼泣,天下第一神剑,正好配天下第一的盟主。”
薛骆迁看鬼泣,那赤红色的剑光耀眼。
“你究竟想要什么?”
先生笑了:“如此直白,不愧是你。我想要,薛盟主你的至宝。”
薛骆迁面不改色:“逢山已经在你手。”
“哈哈,明人不说暗话,盟主大人,”先生眨眨眼,倚在一旁的墙上:“你晓得我所说……是谁。”
眼前忽然一道红光诈现,一眨眼都不到的功夫,薛骆迁已抽剑横在他脖子上,血丝自皮肤渗出。
“你敢。”
“快、快,好马配好鞍,”先生拍拍手,笑得不以为然:“六扇门哪里困得住盟主大人?大人只是不想逃罢了。”
薛骆迁将剑丢出去,坐回床上,闭了眼。
“我敢不敢的,还不是薛盟主说了算?”
“薛盟主用此剑,天下谁与争锋?”先生慢慢道:“还是盟主想用这把裂了的剑,保护自己所珍视之人?”
他手中又拿出从狱卒那拿来的沐晨剑,手指轻轻敲上剑刃:“盟主武功高强,不可否认,可没有神剑加持,总会遇见对手。”
“到那时,你会看见他,死在你面前。”
他说完这句便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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