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知道了。”靠自己,叶清浅你要靠自己。
“这个……虽然不多,你拿着买点零嘴吃。”叶城摸索了半天,从腰带里头摸出十来个铜板,塞到了叶清浅手里。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在她心冷的时候,又给她一丝温暖,就这样吊着她。爹,您知道吗?您这样,让女儿很为难。
如果是前世,这几个铜板叶清浅是不会收的,她连卖绣帕、荷包得的银子都能分文不要,这几个铜板又算得了什么呢?她更希望她爹能把这些留在身边,花用在他自己身上。但是现在,她不能不要,她得为自己做打算,她不想再走过去的老路了。不然,重活一次,又再受一样的苦,又有什么意义呢?
“谢谢爹。”叶清浅攥住了叶城放在她手心的铜板,紧紧的。
叶城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被叶清浅看个正着。心微微凉,难道只是做做样子吗?或者,因为她从来没有要过,这回突然要了,所以她爹才吃惊了?叶清浅希望是后者。
“额……这些你收好,别乱花。”
他们家里,会乱花银子的,应该是叶清音才是吧。她就算想乱花,也得手中有银子才行啊。
叶城出门之后,叶清浅闩好了房门。这十几个铜板,让她想起了一件事。这间屋子成了叶清睿的以后,大约是想抹去她在这个家里存在过的痕迹,所以叶夫人找人帮忙把屋子里头的摆设重新弄了弄。
叶清浅使劲地推开了衣橱,这个衣橱是她娘的陪嫁之物。之后,叶清浅努力地在在衣橱后的墙壁上寻找,终于,被她发现了其中一块砖头的不同。
砖块和砖块之间的缝隙不大,叶清浅也没想用手指硬抠,她用了剪刀。慢慢地探进剪刀尖,将砖块从墙里挪出来。虽然有些慢,但是不伤手就行。砖块后头,是一个小木盒,这是她娘亲留下的。
看了好一会儿,叶清浅将木盒从墙中取出,慢慢地将之打开。盒子里头,是一支银钗,上头是几朵梅花,可能因为放置时间不短的缘故,整支银钗不似叶清音手腕上的那个银镯闪闪发亮,颜色有些暗哑,有些地方已经镀了一层黑色。但叶清浅就是觉得这支银钗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银钗都好看,因为这是她娘留给她的。
从来都是这样的,娘亲的嫁妆留给子女,这银钗,是她娘亲当年的嫁妆之一。至于其他的,即便不多,也全都变了现,支撑这个家,支持她爹考科举。
和银钗放在一处的,还有一张泛黄的纸,上头写着,“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字迹,是她爹的,她名字中的‘清浅’二字,就是来源于这句诗。
所以后来叶清音才说,这是她的嫁妆吧?只是当她知道她屋子的墙壁之中还有这一支银钗的时候,它已经变了形貌,成了叶清音的一副不常戴的银耳环。
叶清浅现在都还记得,叶清音用那样不屑地语气说着这件事,说她的‘短命娘’吝啬,只留下这么点破东西,连个银镯都打不了,只能打一对破耳环。她不屑的,是她珍贵的。
又摩挲了一会儿,叶清浅将银钗重新放进了盒子里头,塞回墙中,推回砖头和柜子。
刚把第一条帕子绣好,才刚拿起第二条,她房间的门已经被叩响。
“浅浅?浅浅?”
叶清浅放下了手中的活,压了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叫的肚子,走到门前给她爹开了门,“爹,有事吗?”
“那个……你母亲有些不舒服,晚饭,浅浅你来做,行吗?”
不舒服?一年到头,她就没有舒服过吧?
“好。”能说不好吗?叶夫人虽是女子,也是远庖厨的。
因为爹回来了,所以晚饭会多一些荤菜,叶夫人刚和爹说的不舒服,自然不好在厨房里头看着她,所以……盯着她的就变成了不停地往回吸口水的叶清音了。
“你……你把肉切那么细做什么?都不好夹。”
叶清音见叶清浅把肉切得极细,很有些着急,因为她的筷子使的不大好,只会夹肉块、肉片、肉丝,叶清浅切出来的肉沫,她一般只能用勺子舀,但是爹在的时候,一般要求她们用筷子。到时候恐怕看得到吃不着,自然着急得要死。
“这样才能入味。”肉切得大,三下五除二,就全到叶清音的肚子里头了。叶清浅也不傻,爹在家的时候,她从来都是粗菜细做的。这样的话,她和她爹都能吃上一些肉,爹若舍不得吃,那是爹的事,她得尽可能地顾自己,爬山可是个力气活儿,她这小身板可不成。
“不许再切了。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不许再切了!”见叶清音朝她伸手,似要跟她抢刀,叶清浅迅速地抬起了菜刀,“二妹,你可得小心,我手里这刀,可是昨天刚磨的,利得很,要是一个不小心……你这又白又嫩的手指头……”
叶清浅还没说完呢,叶清音已经‘哇’地一声,转身‘砰砰砰’地跑出了厨房。不用说,肯定是去她爹和叶夫人跟前告她的状了。
果然,肉沫才刚下锅,她爹就进了厨房。
“浅浅……”
“爹,有事吗?”叶清浅淡定地翻炒着锅里的肉沫,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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