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轻轻握了一下,齐乐人怔了怔,这才突然想到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
他还有宁舟啊!
一个人战斗太久,遇到什么问题都想着自己解决,因为在危险之中,他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他能依靠的人只有他自己。
这是一种成熟,可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如果人可以一辈子做城堡里的小王子、小公主,谁又会想独自面对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毕竟那风凛冽到能刮破人的皮肤,那雨暴烈到能击穿身上的铠甲。
齐乐人抬起头,看向宁舟,宁舟藏在面具后的眼睛同样看着他,那是一种坚定的、一往无前的眼神。他突然安心了,也许他会遭遇困难,遇到危险,可是只要宁舟在他身边,他就有无穷无尽的勇气。
如释重负的齐乐人回过头,对向他们发出邀请的经理微微一笑:“那还等什么呢?带路吧。”
穿过地下赌场隐蔽的大门,沿着台阶往上走,二楼的装潢不再是糜烂而陈旧的赌坊,而是干净整洁的会客室,洁白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只是该有人坐着的沙发上却空无一人。
经理拉开了会客室的窗帘,帘后是一层半透明的光幕,仿佛水面一样粼粼地波动着,让帘幕后的人影模糊不清,可还依稀看得出是个女人的模样,正是久违的凯萨琳夫人。
“一群烂得只剩下一身臭皮囊的亡命赌徒,不是吗?”光幕后的女人笑道,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群赌鬼的轻蔑。
“和藏头露尾的逃犯倒是绝配。”齐乐人也笑。
这话可真是刻薄了,当齐乐人切换到“红”的状态的时候,他说话可比平时刻毒多了,很多时候都称得上是恶意的挑衅。
“……好久不见了,‘红’先生,您真是风采依旧,也还是那么……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可你却变得藏头露尾了。”齐乐人嘲讽地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拉着宁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揽着宁舟的腰看着光幕后的凯萨琳夫人,手指还在宁舟背在身后的手心里写字:结界,加了个问号。
他想知道宁舟能不能打破这个结界。
“必要的谨慎在关键时刻可以让人保住性命,比如在审判所围剿杀戮密会分部的时候。”凯萨琳夫人的语气淡淡的,可是细细品来,却又充斥着恨不得将人杀之而后快的恶意。
宁舟的回复比齐乐人更简单,他只在他的手心里画了个勾。
酥酥麻麻的触感让齐乐人的手哆嗦了一下,浑身都打了个激灵,差点没控制住语气。
“所以你把自己藏在‘绝对安全’的结界后,然后吩咐你可怜的手下准备将我们两人一网打尽?”齐乐人毫不客气地说穿了她的打算。
凯萨琳夫人轻笑了一声,啜了一口红茶,这才缓缓道:“一个安全的结界很重要,例如你眼前的这一个,足够阻挡半领域以下的一切攻击了。”
凯萨琳夫人对这个结界的安全性充满信心,也对拿下这两人充满信心,黄昏之乡杀戮密会分部的覆灭也不过是一两个月前的事情,而那时候,“红”和那位配合他的教廷驱魔人的实力她可是亲眼见证过的。
绝对不到半领域级,否则那个杀戮密会的分部早就全军覆没了。
这些日子以来的颠沛流离让养尊处优多年的凯萨琳夫人心怀愤恨,她原本在黄昏之乡过着隐秘却自在的生活,她的子裔们奉承她,供养她,将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她赐予他们杀戮之种上,可是这一切却都被眼前这个人毁了。
她不得不带着仅存的子裔阿西逃亡,来到陌生的地下蚁城,如果不是恰好在下城区遇上了早年的一位情人,那位情人又恰好有一定的势力,她现在的处境恐怕要更糟糕。
但是曲意逢迎小心翼翼的日子,又怎么比得上当初恣意妄为的生活呢?她仅存的子裔阿西还失踪了。
凯瑟琳夫人不禁皱了皱眉,她能感应到自己的子裔,很确定他还活着,可是另一种恐怖又邪恶的力量隔绝了她对子裔的控制,她只能隐约感觉到阿西还在地下蚁城,却不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对你的结界没有兴趣,如果你想杀我,大可以现在就动手,而不是在龟壳后藏头露尾。说吧,你想知道什么?”齐乐人懒洋洋地问道。
“那你呢,你来这里,是想知道什么?”凯萨琳夫人反问。
“我来找人。”齐乐人没有隐瞒的意思。
“找一个赌鬼?我不信。”凯萨琳夫人轻笑了一声,“我猜,你是来找审判所失踪的线人的吧,那个前几天来这里打听那个赌鬼的家伙。”
果然!审判所前来调查幻术师失踪的线人是落在了凯萨琳夫人手里。
“哦,那他人呢?”齐乐人问道。
“不用着急,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凯萨琳夫人摆弄着手里的羽毛扇,温柔地说道。
齐乐人心一沉,那个线人的情况恐怕不妙了。不过也有可能,凯萨琳夫人是在诈他,一个审判所的线人,她不可能在从他身上榨干情报前将人杀掉。
“不过我很好奇,幻术师竟然也来到地下蚁城了,还来过这个赌坊,他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是来追捕我的?”凯萨琳夫人问道。
齐乐人眯了眯眼,看来那个前来找赌鬼核实幻术师下落的线人已经把这件事招供了,所以凯萨琳夫人心生警惕,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结界道具保护自己的安全,还在地下赌场安排了人手,结果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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