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
“好的知道了。”小西应下来,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走过去亲眼看看陆饮冰的脸有没有被自己打肿。
夏以桐把方茴的话听进去了,没再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只是时不时地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假装环顾四周,自认为一点过分的举动都没有。
统筹和秦翰林商量的结果是:剩下的两场挪一场到明晚上,刺客戏那场先不拍,就只拍一场半文戏。之所以说是一半文戏,是因为她自己是文戏,另一人有武戏。
富丽堂皇的东宫书房内景,博山炉香烟袅袅。啪一声,场记打板。摄像机推过去,陆饮冰披散着长发,换了一身更加松垮垮的长袍,腰身系带,不堪一握,胸前露出一小片洁白细腻的皮肤,呼吸间锁骨微动,中间的凹处跟着一起一伏,脖颈修长,玉容胜雪,被刻意遮掩的重点部位让她的气质更加雌雄莫辩,腕骨纤弱雪白,宛如无色的蝴蝶停驻其上,就连她抬朱笔批阅奏章的动作亦觉暗香浮动。
搭建的片场被无视掉,眼里只余下那一方天地。
连完整的正脸都没露,在场的许多人就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无关乎情欲,只是对美好的本能向往。
夏以桐定定地望着书桌后坐着的绝色佳人,呼吸急促,同时带着敌意环视四周,恨不能立刻扑上去把她整个人牢牢抱进怀里,挡住现场所有人觊觎的目光!
秦翰林本来是坐在监视器前的,一见到画面,立刻激动得跳了起来,这都不用加滤镜了做后期了,这个感觉简直就跟90年代香港电影里走出来的那些风华绝代的女星一样!上回和她合作还没惊艳到这个地步,这才过了四年,她的演技居然又悄无声息地进步到了如斯境界。
如果谁说演这样的戏只需要靠脸安静地美着完全不需要演技,秦翰林肯定第一个就把场记板敲到那人脑袋上。陆饮冰的坐姿非常有讲究,她的背其实非常直,身姿也很挺拔,体现了皇家良好的教养。但通过她的一些肢体小调整,比如手腕,比如肩膀,比如低头的角度,你第一眼看上去她居然是有些闲散的,这就是秦翰林要的感觉,他不喜欢太正经的美人,要么美得妖冶、要么美得放肆、要么美得像鬼魅、再要么就美得亦正亦邪,各有各的美法。尤其是前期的荆秀就是正经的俊美,偶尔腼腆害羞,中期和后期一样的话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陆饮冰来说,都是毫无挑战性的。
秦翰林说戏的时候说:“你是个正统出身的皇子,你不能美得像个妖精,但也不能不像个妖精。我的意思是你要像个绝代妖精一样吸引得大银幕前的观众没办法移开目光,却不能流于浮华的表面。你怎么演都行,我要的是感觉。有问题吗?”
陆饮冰想了一下,说:“没问题。”
秦翰林即便选人之初就十分信任她的演技,再说完这段话后也觉得自己苛刻了,但是他没想到陆饮冰真的能够演出来!这个镜头就能演成这样,那么后来的斜倚卧榻,美人垂怜,还有床……秦翰林摸了摸自己嘴角,确定没流出口水,喉咙滚了一下,定了定心神,继续讲注意力集中到监视器上。
灯影交织,灯罩里的烛火忽然晃了一下,头顶的琉璃瓦似乎传来轻微的响动。
陆饮冰下笔不停。
秦翰林:“卡,过了。”
武术指导一身黑衣在房檐上疾驰奔走,一个挪跃,双手吊住房梁,双脚悬空,凌空一荡,从东宫书房侧面开着的窗跳了进来,一个前滚翻落在地上,跪在陆饮冰面前,潇洒利落。
秦翰林:“xx可以上了。”
xx是这场戏的配角,xx现在正吊着威亚。摄像给远景,走房檐,眼部特写,后面那个吊房梁的动作又拍了半个小时。好在武指白天其他时间已经教了很多遍了,否则不知道还要拍多久。
“a!”
半小时后,配角经过一系列动作,也干净利落地跪在了陆饮冰面前。
陆饮冰没抬眼。
配角单膝跪地,像个漆黑的鬼影,低声道:“殿下。”
陆饮冰把手里刚写完的纸张一扬,飘飘悠悠落在配角面前,配角上前一步捡起来,画面定格在纸张上,纸上未干的墨迹写着:“左司阐,诛。”
“诛”字用血色的朱砂笔圈了起来,触目惊心,代表株连九族,不留余地。
配角退下,镜头给陆饮冰的正脸,烛火映着沉默,她这场戏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台词,甚至连一丝明显的表情波动都没有。她漠然的眼神昭示着,她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高高在上者,她对这场株连九族的屠杀完全无动于衷。熟视无睹,才是最冷酷的君王。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机器转向书桌,除了那一张“诛”的字条外,其余的散落着,分别是“饶”、“流放”、“贬”、“祸不及族人”,再未找到一张株连的,陆饮冰一手捏着纸条,把灯罩打开,火舌舔上来,化为灰烬。
她到底还是那个心怀柔软的少年,那个永远心向明月的六殿下,只是时局已经不能让她的双手再干净下去了。
秦翰林抿紧嘴:“卡,过了。”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直逼凌晨一点。
所有人屏住呼吸,生怕秦翰林来一句:“非常好,我们再来一条。”那就要了老命了,空气安静着,只有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和众人没有宣之于口的忐忑。直到秦翰林看完回放,大手一挥:“收工!”
吊着的那口气都松下来,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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